林枫不由向孙伏伽竖起大拇指,状元郎就是状元郎,关键时刻总能帮到自己。
周正听到了孙伏伽的话,疑惑道:“这包三文怎么还写了遗书了?难道他不是不小心跌落水中,是故意自尽?”
林枫摇了摇头:“只能看清楚遗书二字,无法看到更具体的内容,不好判断。”
孙伏伽也叹息点头:“其他的字太模糊了,便是本官也辨认不出来。”
这时,一道凄厉的哭声忽然传来,只见几个婢女扶着一个三十余岁的娇娘走了过来,这个娇娘眼眶发红,哭声凄惨。
“三文,三文你怎么就走了啊,你让姐姐一个人怎么活啊……”
看着这个娇娘,周正介绍道:“他就是孙鹤琴的夫人,也是死者的姐姐。”
林枫见娇娘眼眶都哭肿了,看得出来是真的伤心,他走上前去,道:“孙夫人,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孙氏听到林枫的声音,抬起了头,俏丽的脸庞上,充满着泪痕。
周正道:“他是来自大理寺的林寺丞,专程从长安来绥州,调查甘青被杀一案。”
孙氏一听,连忙向林枫行礼:“见过林寺丞。”
林枫摇了摇头,道:“孙夫人不必多礼,孙夫人痛失弟弟之心,本官能理解。”
孙氏拿着手帕抹着眼泪。
林枫看着孙氏,道:“伱弟弟今天离家时,可有什么反常举动?”
孙氏茫然看着林枫,摇了摇头:“没有啊,他就说有朋友找他,然后就走了,和平常一样。”
“朋友?”
林枫问道:“什么朋友?”
孙氏摇头:“他没有说。”
“他怎么知道他朋友找他?”
“有人敲门,让人传话。”
“敲门之人长什么样?”
“不知道……门房说那人带着斗笠,看不清脸,只知道是一个男子,七尺左右的身高。”
林枫眯了眯眼睛,继续道:“什么时候出去的?”
孙氏想了想,道:“半个多时辰之前。”
半个多时辰之前……那时自己应该还未离开大牢。
他在大牢里应该正在询问孙鹤琴,从孙鹤琴那里得知了小舅子包三文的存在,想着出来后找包三文进一步询问,结果就在那时,包三文被所谓的朋友叫了出去,然后不久就溺亡了……
要说是巧合,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还有……包三文钱袋里的遗书也很奇怪!
他的尸首上没有与人搏斗过的痕迹,这说明遗书是他人在将包三文推到河里之前,强行将其塞进钱袋的可能性不高。
而且也没这个必要……谁不知道这遗书一遇到水就会将墨汁化开?往里塞遗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会化成一团漆黑,什么也认不出来!
可若不是他人塞的,那包三文自己放个遗书干什么?难道真的要寻死?
林枫沉思片刻,看向孙氏,问道:“包三文在你夫君被抓起来之后,可与之前有过什么不同?”
“不同?”
孙氏道:“也没什么不同吧……夫君没了,幼子又年幼,就只能靠三文撑起这个家,因此三文最近很是辛苦。”
“他天天忙到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也还是在书房里继续忙碌,辛苦的让民妇都心疼。”
林枫又问道:“你夫君被抓起来的事,包三文是怎么对你说的?”
孙氏表情更加痛苦了:“三文说夫君杀了人,杀人就要偿命,这是大唐律例,是天经地义,我们只能接受。”
林枫眯了眯眼睛:“他还真是看得开。”
孙氏不断用手帕擦着眼泪,整个人哀痛欲绝:“三文聪慧,很多事情看的都特别清楚……只可惜天妒英才,我那可怜的弟弟啊……”
她又哭了起来,且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