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恰好有出?宫的牌子,这群仙羹便是她特地为娘娘从宫外买来的。
沐夷光见她不嫌麻烦,自然允了,随手拿起?另一本话本翻了翻,却心不在焉的。
这本书?讲的是病弱王爷和貌美婢女的故事,她略略看了几眼,却半刻钟了也不曾翻动一页。
此处便有一个病弱且貌美的太子,还?用?得着去看旁人吗?
只是也不知?道他今日?如何了。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她便鬼使神差地放下了书?本,又?乌龟一般慢吞吞挪到了端敬殿里头。
有刘总管耳提面命在前?,整个东宫她都畅通无阻,最后在太子寝殿外驻足不前?。
洛元正在向太子殿下汇报昨日?闹市伤人案的进?展,得知?太子受了重伤,宣成?帝为此龙颜大怒,宣布锦衣卫彻查此事,只是那颠汉的疯病由来已久了,谁也说不清他受了什么刺激,更别说他在伤了人之后便跳河自尽了,案件至此暂时告一段落。
沐夷光在殿外听得有些?揪心,若受伤的是自己,爹爹都不知?会有多心疼,而太子殿下受了这样重的伤,他却连个面都未露,只是派了万公公送了药来。这龙颜大怒只是一个皇帝的反应,却并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
只听得殿内传来一声冷笑,陆修珩的声音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许是受伤的缘故,说话的速度有些?慢,却犹透着股狠戾:“还?帮着他呢?看来有的人不把孤弄死,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沐夷光大概猜到他在说什么。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自打从江南回来,一贯神隐的太子竟然和叶首辅斗了起?来,近日?看来,像是太子占了上风,不仅为原先错判的扬州府泰州县县令陶兴言贪污案平反,还?将南直隶的官员一整个大换血,也连带着户部、工部、甚至内阁都有震荡,叶礼贤被剪除了不少党羽,元气大伤,只是宣成?帝勉强看在叶贵妃和六皇子的份上,暂时还?未动他。
这伤人案牵扯到太子,更像是走投无路的叶党在发疯,如今失败,大概是无力回天了。
只是皇上的反应太令人心寒,又?或者太子与六皇子、天家骨肉亲情,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制衡的工具罢了。
洛元的想法与沐夷光差不多:“可要?属下往叶首辅那边查一查?若是铁证如山,皇上应当也不能再这么偏袒下去了。”
沐夷光无意探听朝堂政事,正迈步往外走。
陆修珩心中另有猜测,恰巧听见了门外动静,并未说话。
能光明正大走到端敬殿而不通禀的,只有沐夷光一人。
他徒然变脸,摇了摇头,寞然道:“不必了。”
那声音有些?低落,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透露着一点?寂寥。
沐夷光心中一软,只觉得太子殿下实在有些?可怜,爹不疼娘早逝的,兄弟姊妹也一心盼着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