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明?白过来,这木簪倒更像一个特定形状的钥匙,只是不知那把锁在何处。
她心中有了底,微微睁大眼睛,语带希冀地?看着?陆修珩:“殿下,你会帮陶大人?翻案的,是吧?”
陆修珩淡定自若点了点头:“自然。”
叶礼贤从松江府发?迹,整个江南便是他?的大本营,如今江南地?方?官员与世族沆瀣一气,皆为叶党鹰犬,此次南巡,他?便是要?将这些党羽连根拔去。
他?随口吩咐刘宝:“将这根木簪收好,南下时要?用。”
沐夷光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太子?今日进宫去了,大约是去报备南下问诊的行程。
想到自己马上便能与殿下一同南下,她连语气都甜蜜起来:“殿下,咱们?何日去江南呀?”
无限好文,尽在52shuku
女?子?柔嫩的脸颊莹白透粉,那双单纯无害的眼睛更像是会发?光一般,充满了信任与依赖。
陆修珩这才想起一直未与她解释此事,淡淡开?口道:“此番行程出了变故,江南汛期将近,今日父皇召孤进宫,命孤奉旨南巡治理江南水患。”
沐夷光脸上笑?容凝固了:“南巡?”
早知道太子?不受宣成帝宠爱,可这未免也太不顾惜殿下的身?体了吧,太子?对宣成帝来说,不像是儿子?,更像一枚好用的棋子?,哪里需要?便往哪里顶上。如今殿下身?子?还未大好,怎受得了南巡这奔波劳累之苦?
她面上流露出关心则乱的急切:“殿下不是要?去江南找李神医诊病,就不能与父皇说说,换个人?去么?”
正是因为他?要?去江南诊病,才让宣成帝的这个任命决定看起来是无心之举。
陆修珩并不与她解释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更不会暴露这本来就是自己刻意经营的结果,不动?声色道:“南巡一事事关重大,已成定局,何况孤身?为太子?,责无旁贷。”
沐夷光看向陆修珩的眼光自带一百层滤镜,见殿下如此辞严义正、秉正无私,她这才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是多么狭隘,便也自告奋勇道:“臣妾愿为殿下分忧,与殿下一同前往江南。”
陆修珩几不可察地?蹙眉,婉拒道:“你在东宫照顾好自己,孤便高枕无忧了。”
这话说得好听,沐夷光却费了好大劲儿才反应过来,漆黑的瞳仁微微一颤,满是不敢置信:“殿下南巡不带臣妾一起吗?”
陆修珩早有准备,语气平和地?解释:“南巡并非儿戏,此番南下主要?为治理江南水患,路途遥远辛苦不说,更有危机四伏,不能带你同去。”
沐夷光哪里肯依,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声音又绵又软,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正是因为危险,臣妾才要?和殿下一起去,臣妾要?保护殿下。”
陆修珩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不管她是真心要?陪同南巡还是假意想去江南游玩,自己都不需要?,带她同去江南反而会束手束脚。
“你知道水患将至会发?生什么吗?”陆修珩若无其事地?吓唬她,声音轻飘飘的,却重若千斤:“雷霆骤雨,江河崩腾,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地?,瘟疫横行,不光有天灾还有人?祸,此非寻常人?力可控。”
这些离沐夷光的生活都太过遥远,但又那样沉重而真实,寥寥几个字,便让人?透不过来气儿。
趁着?沐夷光惊讶,陆修珩将被她拽得有些皱皱巴巴的衣袖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看着?她脸上似乎有些被吓到的表情,他?顿了顿,又温声安抚一句:“你安心留在宫中,孤不会有事的。”
沐夷光回过神来,坚定地?摇摇头:“臣妾不怕危险,臣妾就是要?和殿下待在一块儿才安心。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臣妾都会挡在殿下面前的。”
这话说得实在有些自不量力,但陆修珩看出她是真心实意,语气也不自觉放柔了几分,挑了个沐夷光更能接受的理由:“孤自然明?白你的心意,也正是如此,更不能让你去。”
沐夷光被他?劝得极为妥贴,但还没忘自己要?的是什么,契而不舍道:“臣妾明?白,可是臣妾舍不得殿下,古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殿下这一去,臣妾不是与殿下几十年都不能相见了。”
她这话说得着?实露骨,陆修珩一贯冷淡平静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而微妙,他?只得让步道:“孤会给你写?信。”
若是陆修珩厉声斥责,沐夷光觉得自己还有文章可作,可他?这样一再退让,反倒是表明?了态度:他?是断然不会允许自己与他?一同南下的。
知道自己不能让殿下改变主意,沐夷光只好装作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那好吧,殿下的信可要?写?得长一点,不可寥寥几句便打发?了臣妾。”
见太子?妃难得乖顺,陆修珩也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自己只是答应了殿下可以给自己写?信,并没有承诺过自己不去江南吧?
这样想着?,沐夷光脚步轻快地?回毓华殿去了。
见太子?妃总算是行礼告退,刘宝看得是啧啧称奇,能将太子?殿下逼到这个份上,娘娘也怕是当?今第一人?了。
沐夷光放弃得如此“轻易”,陆修珩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只是他?懒得深究,派刘宝去传詹事府詹事、少詹事等人?,毕竟南巡兹事体大,还有诸多事务要?议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