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跪下,异口同声,“属下来迟,请大人恕罪。”
瞧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邱俣,裴砚忱漆眸骤然一眯。
他声线当即寒了几分,凛冽森厉的目光逼视着邱俣,嗓音似裹坚冰,“你怎么在單阳?”
邱俣低头回话,“属下听闻主子重伤,特连夜赶来了單阳。”
裴砚忱手背上青筋迭起,脸色沉下来,眼神阴鸷得让人不敢直视,“那别院呢?留了多少人?”
邱俣心里莫名一咯噔。
暗卫九死一生的本能,让他敏锐嗅到了危险,连带着,他回话的声音都紧张不少。
“回大人……属下等人急于救主,弟兄们都赶来了單阳……”
裴砚忱目光阴森地能剐人,喉中的血腥味浓得再也压抑不住,他死死攥着手掌,漆寒眼底戾气逼仄,冷到极致的嗓音,一字一句:
“所以——”
“别院中的暗卫一个未留?”
季白这时连忙出声,“大人恕罪,是属下觉得夫人并无离开之意,反而在得知大人重伤后日日担忧,單阳城事态紧急,属下这才擅作主张让那支暗卫赶来單阳……”
“啪”的一声。
季白未尽的话被茶盏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打断。
裴砚忱眉目阴鸷的摄人,他一个字未多说,当即出声命令季弘:
“立刻带人,速速赶回别院!”
“务必确保夫人万无一失!”
季弘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季白和邱俣,片刻未耽搁,连忙领命带人离去。
擅自违背主上命令的季白和邱俣,这会儿都知道闯了祸,两人连抬头看自家主子的勇气都没有,竭力降着存在感,心里颤着声祈祷他们主母那边一切无恙。
裴砚忱眼底情绪翻涌得厉害,就像无底深渊疯狂席卷叫嚣着的阴暗戾气,却又偏偏在即将冲破束缚时,被一张薄到极致的网拦住,勉强维持着冷静。
季弘那边的动作很快。
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往别院赶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赶到时,别院中几处的大火刚被扑灭,看着空荡荡的主院院子,季弘脸色一变,心口猛地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