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姜映晚不能再假装看不到,用膳前,她随口问了句院中侍奉的婆子,但她们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肯说。
倒是在夜里梳洗时,心思单纯的春兰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妆台前,姜映晚从镜面中看身后的春兰,清眸倏地眯起:“你说什么?裴砚忱怎么了?”
春兰一怔,意识到说漏了嘴。
她连忙放下骨梳跪下,头紧紧垂着,“夫人恕罪,奴婢什么都没说。”
姜映晚侧身扶起她,抬眸看着她面上的慌乱,将声线放缓,精致的眉梢折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晓之以情出声:
“这几天,院中的人接连减少,就连值守在别院的暗卫,都全部撤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方才提起夫君,他怎么了?可是單阳城那边情况有变?”
春兰紧紧咬着唇,本不想说。
但姜映晚一口一个‘夫君’,话里话外都是不明所以的焦心与担忧,春兰紧绷的情绪像是被无限放大,很快憋不住,慌乱跪下,忍着哽咽将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好像是單阳城出了事。”
她抹着眼泪说,“奴婢前天听了一嘴,單阳城情况有变,大人为救陛下,不慎重伤,至今生死不明,而且……”
“而且大人将身边最出众的一批暗卫全安排在了别院这里,昨、昨天夜里,季白大人亲书传信,不得已召了暗卫们速速赶去單阳……”
说到最后,春兰已快泣不成声。
她话中满满都是害怕。
“据说單阳城叛乱的是大皇子,不能杀、不能伤,我们的情势本就被动,大人又身负重伤……”
后面的话,她已经哽咽得说不出。
姜映晚扶起她,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泪,温声宽慰:“别乱想,不会有事的,再者,暗卫的身手都是最好的,有他们在,更不可能有事。”
春兰抽噎着点头。
姜映晚适时说,“咱们别院中可还有身手好的侍卫?别院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现在夫君那里才是最关键的,如果还有闲人,就一道让他们过去。”
春兰摇头,“普通侍卫没有暗卫身手高强,别院中的暗卫都已随着季白离去,咱们院中的侍从,还要护夫人的周全,不能再往外派了。”
姜映晚没再说别的。
留着春兰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待她情绪稳定下来,才让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