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也早已黑下来。
裴砚忱从外面进来时,老夫人正坐在厅堂主位闭目养神。
听着下人们行礼问安的声音,老夫人睁开眼,朝前看去。
裴砚忱一身玄墨华服,眉目淡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依着礼数对老夫人作礼。
“祖母,您找孙儿?”
老夫人看他几眼。
才指了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
裴砚忱依言坐过去。
方嬷嬷奉上茶盏,随后带着其余的婢女走了出去。
老夫人淡淡喝了口茶,才进入正题。
“祖母前些日子想找你说说话,可让人传了几次,都不见你来。”
“追问之下,才知他们首辅大人早已匆匆离了京城。”
“近来公务可还繁忙?祖母看你从年前开始便甚少回府。”
都是聪明人,尤其裴砚忱常年浸淫在朝堂的尔虞我诈中,不知见了多少勾心斗角与上不了台面的算计,老夫人这几句看似关切、实则打探的话语,刚入耳、他就听出了她真正想问什么。
裴砚忱眼底卷起些许暗色的情绪,他也没拐弯抹角装听不懂,直接回了老夫人想要的答案。
“近来朝堂公务是有些多。”
“但孙儿的妻子下落不明,处理公务之余,还要派人寻晚晚下落,这才甚少有时间回府。”
老夫人眉头微皱了下。
前几日,裴砚忱在翠竹苑匆匆离开的消息,天还未黑,就传到了紫藤院这里。
裴砚忱走得匆忙,连大理寺没查完的案子都不顾了,这种阵仗,老夫人生怕是好不容易逃出京城的姜映晚被他找着踪迹了,
这几日日日忧心挂念着,今天见他终于回府,第一时间便让人急忙将他喊了过来。
但听着他回的这句话,老夫人也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是找到了姜映晚还是没找到。
短暂沉默后,她压下心中忧虑,长叹息一声,对他说:
“砚忱,你掌重权、居高位,应该比祖母更明白,这世上,最难谋求的,是人心。”
“心留不住,人再强求也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