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几个相安无事的夜晚过去。
在第四天夜里。
翠竹苑书房中有积压的公务没处理完,裴砚忱没去碧水阁,而是让季弘将姜映晚喊了过来。
进来书房,见他在处理公务,姜映晚自觉没出声,想和先前一样,按着他的意思,在这里静静待一会儿就回去。
能呈到他面前的那些卷宗和文书,无一例外都涉及朝中大事。
姜映晚自觉避嫌,不往他桌案旁靠近,准备在旁边的棋桌前待一会儿,但他却抬头看过来,对她指了指旁边的砚台。
“帮我研墨,愿意吗?”
姜映晚微怔了下。
随后走过去,拿起墨锭垂压在砚台上,缓慢均匀研磨。
桌案上的卷宗有些多,他处理公务,她替他研墨,两人未怎么说话。
直到他看完最后一份卷宗,裴砚忱捏了捏酸胀的眉骨,薄而锋利的眼皮上抬,幽深的眸子望向她,倏而说:
“明日,容时箐无罪归府。”
姜映晚手上动作一顿。
下意识看过去。
还未看清他此刻的神色,冷不丁的,又听到他说:
“你的退婚书,是时候写了。”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
雨丝混着冷风吹在身上,密密麻麻泛着寒意。
姜映晚撑着油纸伞回到碧水阁时,手指已经冰凉。
踏进阁院,紫烟连忙跑去倒了杯热茶,递给自家主子。
姜映晚坐在桌前,冰凉的手指贴在温热的茶盏壁上,脑海中全是裴砚忱方才提的退婚书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