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神依然很寒冷。
带点傲慢,傲慢的坚毅。
就算在这时际,白愁飞已大获全胜、生死在握,看到他的眼神,也不免在心里打了一个突。
“你今日如此叛我,他日也必有人这般叛你;”苏梦枕对他说,“我若活着,总有一天会收拾你;若我死了,也一定会有人收拾你的。”
话一说完,苏梦枕就在床上一躺。
——难道他已知绝无生路,只好躺下来等死?
不。
他一躺下,床板就疾塌了下去。
床一陷,本来苏梦枕也正可往下落去。
但在这要紧关头,控制床板翻转的机括却偏偏卡住了。
那床板也变得既未翻、也不塌、只半斜半平的翘首。
苏铁梁却拍手怪笑道:“白楼主早知你遁走这一招……早教我先反机关卡住了。”
他高兴得显然太早。
苏梦枕忽然拿起了他的枕头。
白愁飞脸色大变。
他怕的就是这个枕头。
——这些年来,他惟一没摸清楚的就是这只常年都在苏梦枕怀里的枕头。
苏梦枕却把枕头往床头一放。
床头正好有个深下去的枕印。
当枕头与枕印叠合在一起之后,苏梦枕再把枕头用力一扭。
“轧”的一声,另一道机关即时开动了。
床即时塌下去。
全然翻塌。
白愁飞再也顾不了那多了,他大叱一声道:“截住他——!”
——若是给苏梦枕逃了,可是前功尽废了!
一定要截住他。
毋论生死。
他自己就第一个掠到床边来。
最震讶的不是白愁飞。
而是苏铁梁。
因为连他也不知道苏梦枕的床,还有第二道开启的机关。
尽管多年来他一直在苏梦枕身边服侍。
他疾扑过去。
——若让苏梦枕还能活下去,他可就一定活不下去了。
两人一到床边,苏梦枕已往下掉落;白愁飞和苏铁梁奇*书*电&子^书同时都要阻止,却在那时,那枕头却突然射出千百道暗器。
炸开,像烟花。
密集,如雨。
每一种暗器都不同。
有粗大有细短,有时粗大的反而更难防,细短的却更具杀伤力。
每一种暗器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