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一听,笑了声:“演戏不真,骗不了人,孟章没与你说?”
“他……说了。”
“哎呀,他既然都说了,你不能当作没听到呀。”
“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小槐树清醒着,你以为我会将他敲晕了去?”
“不然?!”
陆观道的话毫无遮拦地蹦出,他似乎是压抑了情绪,这下才爆发出来。
便见他的手伸出碎镜,一朵朵野花从他的手臂里挣脱,争先恐后地开在斐守岁脚边,他道:“难不成你能忍心,把刀刃对准自己的爱人!”
“哟哟哟哟哟,你瞧瞧。”
烛九阴咋舌,他左右相看,随后幻一把银剑,将剑刺向陆观道的手心。
一刀。
因卡在镜与幻术之中,陆观道没法避开。
刀刃下,渗出丝丝血珠。
斐守岁看了心疼,正欲说话,烛九阴就开了口。
“哼哼哼,还爱人。”
斐守岁:“……大人。”
“怎么了,怎么了,我等等就要被众仙审判,被天雷横劈,我还不能捉弄一个后辈?顺带考验一下他对你的真心,不好吗?”
“不用考验。”
“为何?”
斐守岁跟着动作低下头,他看到陆观道正从碎镜里脱身。
那近在咫尺的石头,带着花儿草儿长在这大火缭绕之地,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即使火光灼烧了他们,他们依旧生着,长着。
愈发耀眼。
“我想您考验不到他。”
“为何?”
“您看看脚下。”
“脚……”
烛九阴懒散地垂头,墨发哗啦啦地倒在黄土之上。他借着斐守岁的眼睛,见到野花们困住了他的黑靴。
而花儿的主人正如一大捧花束,在碎裂的镜面里,生出。
花藤长着,肆意成浓墨。
烛九阴笑道:“那又如何,难道就这样不唱戏了?”
“戏还是要唱的。”
“哦?”
“而且,戏已经开场了。”
话落。
野花从双脚爬至腿根。
斐守岁解释一句:“他了解我,也就知道哪儿是我的弱处。”
“什?小石头真要对你拔刀,你不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