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娘亲,娘亲……我错了,娘亲……我求求您,放过他,求求您……”
神:“……哼。”
“放过他吧,求求您,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您……”
“什么都愿意做?”神忽然笑道。
陆观道立马仰头回应:“您……”
神言:“你不用担忧,那群人扒皮敲骨的惩罚我会降临,当然你的也不会落下。”
“还有槐树,他呢?”
“呵,刚才不是很硬气,还顶撞我?”神周身的黑云散去不少。
同时,斐守岁也注意到神臂膀上大量暗沉的黑斑。
那是什么?
仿佛能听到心声。
真身于斐守岁身侧,颇有歉意:“其实我早早下了凡,只是分身被毁,有人用我分身的躯壳做成了傀儡。”
傀儡?!
斐守岁转过头,惊讶在灰白眸子里格外明显。
那高高的神歉道:“对不住孩子,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
“燕斋花?”
神颔首:“薛家的那个傀儡,就是用我的分身所做,所以我才叫竹元用赤火烧尽薛宅。”
还有薛谭。
“原来……”原来这就是赤火连傀的原因。
“唉,”神叹息一气,“不过可怜了他。”
“您是说……”
神的视线落在沙画上。
沙画又换了一幕。
棕黄的沙子在转变里变成了暗红色。那般的颜料,好似浸泡了鲜血,又在烈日下干涸成粉末。
斐守岁咽了咽。
就在画的中央,守岁看到被钉在崖壁上的陆观道。
崖壁陡峭,坐落连绵山林。墨黑山峰下,是浑身浴血的陆观道。陆观道就如干尸一般,被嵌在上头,突兀在冷色,步入凛冬的山。
陆观道的手腕与脚踝被玄铁横穿钉死,嘴巴上带了一圈生锈的锁链。链条狠狠地扎入他的皮肉,肉已与束缚结合,生在了一起。
他的头发毛躁,挂到了腰间但因为奄奄一息,发丝就只生到了那里。仿佛长发都在怜悯主人的肉身,不愿再长。
索性是沙画,斐守岁看不清陆观道龟裂的唇瓣,还有发干的脸颊。他只能见到,三两秃鹫飞旋在崖壁上,虎视眈眈他可怜的爱人。
“那是……?”斐守岁哑口无言。
神捏了捏眉心,回他:“是惩罚,我……”
“那惩罚……”
“嗯?”
神用余光看到斐守岁有些发白的脸。
斐守岁不知如何开口,他趁着还能冷静,问了句:“所以,是加上了我的,对吗?”
“……对。”
看到陆观道低垂着头,沙画上的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印在斐守岁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