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法再一次摸索,却在游走的时候被雨水打散。大颗的水珠,点落在人间。
墨水被稀释,成了斐守岁掌控不住的河流。
怎么会……
那白骨江千念却在颤抖手臂。
斐守岁能感触到术法对白骨的用处。如若无用,白骨为何瑟瑟发抖,宝鉴又为何立马断绝了他的墨水?
看来,单纯的施法行不通。
斐守岁心中叹息一气,却因白骨江千念的动作,他能听到些许的雨声与瑟瑟冷风。
三不猴,有一只柔软了心。
老妖怪发觉弱点,立马接上,他将自己的手臂当成武器。手臂慢慢地变成水墨,在碰到白骨江千念时,墨水染上了女儿家的外衣。
一点点推开白骨的束缚,本被关押的耳识,因解开了些许禁制,而敏锐。
听吧,风在耳边呼啸。
声音与视线融合,成了幻术该有的样子,斐守岁这才抓到了些许胜券。
接下来是……
尚未动手,斐守岁看到捂住他嘴巴的谢义山,彭得一声炸开了。
白骨缝隙里,他见谢义山炸成一片片的绿叶。紧接绿叶而来的是幻术的更替,像是涂抹颜料,竹林与大雨,被这一笔掩盖。
谢义山炸开后,江千念与顾扁舟紧随其后,都炸开成绿叶,与画笔之中,成了绝唱。
为何……
无人束缚,斐守岁伸出手抱住了要飞远的叶子,但叶子难留,也轮不到他去拥抱。
散了。
茶凉,月窄,冷人。
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悲愁。
要是斐守岁全力以赴,什么绿叶,什么红花,他都能淡然。可这会儿,他还什么都没有做。
幻术?幻术好像被人打开了,被人用笔竭力地抹开,抹得绿色与红色交融。
在斐守岁面前,绿叶散开之后,出现了一只玉镯手。
那手停在眼睛对面,犹如陆观道盘腿而坐。
手是神,斐守岁知晓。
于是斐守岁起身,朝那手低眉折腰。不说话,仅是弯着腰作着揖,像一具被人控制的木偶人。
斐守岁在等着手的反应。
神不语,是大山。他不语,是深潭。
山与潭,都是默然,只看谁耐得住寂寞,又有谁承受不住想要搭茬。
斐守岁恭顺的样子映入神的眼睛。
是神,开了口:“孩子……”
斐守岁立马应答:“大人。”
“孩子,你可有想过,陆观道落入人间是为了什么。”
问这个?
斐守岁快速寻找着得体的套话,可他心中之言却忍不住脱口:“我怎知一块石头的心思。”
“???”
神笑了声:“这儿是宝鉴,说不了谎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