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啊,快把阿爹的酒拿来……”
歌谣很轻很轻,却在寂寥的幻境里,成了永恒的风铃。
斐守岁记得这首摇篮曲,他不曾忘记初见陆观道时,那个大火缭绕的幻境。陆观道就在那里,抓着他的手,也唱过这么一曲断肠。
只是燕斋花嘴里的更全一些,更窄一些。
斐守岁下意识看向陆观道。
陆观道也正看着他。
“我听过的。”
“嗯。”
“陆姨说,我是在道观前捡回来的。”
“……嗯。”
陆观道忽然释怀地笑了下:“原来我是这么来的。”
“所以别哭。”
陆观道眨眨眼睛,泪水蓄满在水缸里,就差一点就要夺眶,他却听话,生生咽下酸涩:“我不哭。”
斐守岁伸出手:“囡囡啊,快忘吧。”
陆观道的脸轻触斐守岁的指尖。
斐守岁补上童谣没有唱尽的寂寞:“囡囡啊,回家了。”
童谣落。
那精心准备的小荼蘼在燕斋花的怀中散成了荼蘼花。
燕斋花看着一团雪白失了颜色,枯了花瓣,她着急地要寻,抬眼见到同样在分崩离析的花越青。
她扭曲的脸,笑了声。
“好啊,白狐狸,”
燕斋花怀里捧着花,“你们真是善心,就连死了,都要来一场大梦,一场十足的美梦……”
大雨打湿了花。
燕斋花松开手,枯花就落了一地。
荼蘼本尊被解君扶起,退到了毒咒之外。
此时此刻,谢义山已举起长。枪,代替了荼蘼,站在燕斋花身后。
旁边背剑的靛蓝,一刻也没有松懈。
燕斋花自是察觉,她没有躲,也不必躲了,她知道荼蘼为何前来,她也知晓自己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
她动了动手指,毒咒中的北安春与薛谭游出。
游走在她的身侧。
她道:“到头来,还是你们听话。”
谢义山一震枪身:“燕斋花,你死到临头,还不快放了北安春与薛谭的魂魄!”
“他们?”
燕斋花转身,白咒蚕食着她的五官,她模糊了脸面,笑道,“谢义山你又没成仙,杀了我报完仇不就好了,还要救他们作甚?”
“哼!”
赤火点亮长。枪,谢义山变出一双金色竖瞳,“不光是你,他们也休想逃离地府审判!看招!”
话了。
并不花哨的动作,好似多年前,那大雨与道观之中,也是这般。
用长。枪生生刺入了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