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道微微往前靠,脚还粘在地面。
“不管你是石头,还是补天石,陆澹就是陆澹,与我,与谢义山、江千念、顾扁舟而言,你一直是那个小娃娃。”斐守岁伸出手,松了红绳。
红绳漂浮在两人之间,发着亮眼的光,好像微亮的夜晚,偶尔划过一颗流星。
斐守岁:“你又想远去哪里?”
陆观道看到斐守岁说完,那渐渐暗淡的视线,他的心就像有刀在刮毒,一下一下,无比的痛。
压着喉间的声儿,陆观道咽了咽苦涩,竟就低着头,似一只丧家的野犬,回到了斐守岁身边。
手上有伤,并非简单地流血,青丘狐妖之术法没有那么单纯。
斐守岁转头,手却往陆观道那儿勾了勾。
“剑。”
陆观道一滞,立马变出顾扁舟丢给他的银剑:“给。”
银剑落于斐守岁手中,他浅观剑身,笑着对准了花越青。
“照你方才之言,若没有虚词,此剑你该认得。”
银剑受了召唤,跟随着盈亮。
花越青后退身子,怯怯点头:“哪里能忘呢,这辈子下辈子都记得。”
“好,”斐守岁拉过陆观道,“先救人,狐妖之毒不可慢。”
“嗯?大人怎知?”
斐守岁转身,面见陆观道逐渐发紫的唇瓣:“我不瞎。”
“狐毒是狐毒,不过小人的毒对补天石大人来说不值一提~”
“哦?你的意思是不救?”长剑一侧,直直地冲着花越青。
花越青努努嘴:“我又没说错,不然补天石大人那还会这般冷静?”
一说再说,每一句都离不开“补天石”三字。
冷香,血,还有四周退散开的怨气。
斐守岁垂眼:“补天石也是石头,垫脚卧沙皆由他来选,你再怎么念叨也与他本身无关。”
陆观道一字一字听进心里。
“再说,明明是你有求于我,想必也知道我的墨水能藏凡人魂魄。要是我哪一天见到了北棠姑娘,将她的魂魄融于画笔之中,花越青你该如何?”
花越青嗤鼻。
“快救人!”斐守岁怒吼。
剑尖掠过狐狸毛,花越青已无处可退,身后是滚滚怨念,没有边际的黑夜,他只好起身走向陆观道。
碎嘴道:“我救还不成,别生气嘛……”
白狐狸虚弯着脊背,看到陆观道的手流血不止,手背已发白发僵,他便一步一步变大狐狸身子。
最后走至两人面前,已然长成了半人高的巨兽。
狐狸毛很飘逸,酷似黑夜打更人的一盏纸灯笼。
“手给我咯。”白纸灯笼甩甩尾巴。
陆观道很不情愿将手给他,谁知花越青这厮先是看了看,然后趁着陆观道不注意狠狠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