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没事。”
松了手,什么都不抓住了,陆观道惶恐着后退,退到一步远的地方。
红绳牵住了他与他,一个松松垮垮挂在手腕上,好似随时都能摘掉,一个紧紧箍着脖颈,都快要慢慢勒红了脸。
究竟是谁痴心妄想。
陆观道酸了鼻尖。
“我心难受,”他说,“有什么东西在刺我的心,我的心……”
斐守岁看着手腕上的绳子:“难受就去寻原因,为何心痛?”
视线又默默移到陆观道那侧,走去一步。
“心痛是病,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又走去。
“你与我说说,陆澹。”
陆观道抬眼,清泪汩汩:“寻不到,明白不了。”
他沤出一口浊气,立马捂住嘴,撇开头,生怕恶心了斐守岁。
斐守岁皱眉,发觉面前的小人儿变得不坦诚了。
“我……”
陆观道生生咽下气,强颜欢笑,“我们快些去寻谢伯茶吧!”
谢伯茶……
他先前从不叫谢家伯茶姓名,唤得都是臭道士。
斐守岁心中起一层谨慎,面上还在附和:“你说得对,不过这绳儿碍事,你若被扯到了,定要与我说。”
“不会!”
陆观道走到斐守岁身旁,“我与你走这么近,不会的。”
红绳低垂,倒像是牵着一只大狗。
斐守岁笑道:“开心便好。”
一左一右走下不少路程。
村寨的荒凉被他们甩在身后。
焦黑、乌鸦还有繁星,都被他们丢下,一直走啊走啊,妄想离开满是伤痕的过去。
路的尽头,不再是火原,是排山倒海的树林,酷似阿紫客栈前的狭道。
斐守岁记得在那儿陆观道可怜兮兮仰着头,求他抱他。不过时间点滴,人儿长高了,哪怕站在身边,也与他无甚瓜葛。只有不同地点的大树,还是年复一年地抽芽摇摆。
淡粉指尖夹住红绳,轻轻扯了扯。
陆观道问:“怎么了?”
斐守岁转头,墨发遮挡他的脸颊,灰白眸子看不到心底。
红绳在空中转了转,还是拉住两人,不愿被剪断。
“我怕我带出来的是一个假人,”停了下,“陆澹,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