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守岁不解。
多开十五日没有营收的戏团,目的何在。
老妖怪目视楼下众人,见人群无节制地拥挤,宛如一锅煮熟的水饺,扑腾起肉身。
而那些个水饺,无人在意燕斋花的默默离场。
燕斋花……傀师……
妖怪……
斐守岁撑着脸,视线是人群,那些妇人男子一个个不知在欢悦什么,刚才唤我儿的声音全然淹没在其中,难以追寻。
恍惚一下。
人群模糊。
斐守岁眨眨眼,正要怪道,突然心中抽紧,一股巨大的灵力将他的心捏了下,捏成一粒沙子,再放开。
因落沙成心,血液一瞬间堵塞,复又流通。
斐守岁没了气可呼,血液重流后,他立马扶住栏杆,大梦初醒般再次睁开眼。
就在不过心脏抽动的间隙,斐守岁想到了最坏的一种结局,竟把“儿”与燕斋花联系在了一起。要是燕斋花识破了他的伪装,要是那一声“我的儿”是求救……
求救?
径缘完完全全忘怀身后还有个陆观道,他喘。息着,想要沉下心思考。
求谁,又救谁?
为何偏偏让他听到了?
那手?先前海棠镇,来梅花镇的路上他也有所感知……神仙?莫不是顾扁舟,那一身绯红!
斐守岁立马转头望向屋门紧闭的偏房。
不,不是。
若是顾扁舟,他站在身边怎会无法感知。
一呼一吸间,斐守岁渐渐松了眼眸。
虚汗浸透了后劲,正要伸手擦汗,却见自己的手被陆观道握住。
何时?
斐守岁尚在凌乱中,兵荒马乱似的睁大眼,一言不发看着陆观道。
陆观道也望着他。
“我还以为你累了……”陆观道不好意思般扭过头,“看你扶栏杆一直在吸气,我唤你,你不理我……”
唤他?
斐守岁没有听到丝毫声音,哪怕是近在咫尺的陆观道。
还是睁眼,不怒不悲地看着身侧人。
“你别这样看我,我真的唤你了!”
陆观道莫名其妙解释不清,“就叫你、叫你斐守岁啊,我不能唤你字的,你比我大好多,这样不礼貌,不是吗……”
说着说着还低下了头,像一只认错的小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