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像是个晴天霹雳,对半劈开陆观道的美梦。
人儿猛地坐起,眼皮子一半睁开,一半合上,哪管什么脸面笑话,精准抓住斐守岁就是大哭大闹:“哇哇哇,你说的我都听到了!不准走,不准走!”
“你!”
斐守岁被陆观道卡腰动弹不得,“松手!只是为叫醒你,唬人的话。”
“真的?”陆观道散乱长发,撒娇似的仰首看,“不骗我?”
“不骗你。”
吃软不吃硬。
斐守岁宽慰道:“要走早走了。”
人儿不愿松开,还蹭了蹭。
“陆澹。”
“唔。”
一双好看的眼睛卖着乖。
斐守岁伸手捏了下陆观道的脸,有些黑脸:“昨夜与你说的话,全当耳旁风了?”
“话……”
澄澈似天湖之水,那眼瞳从不避开斐守岁的注视。
“记得。”
终是松了手。
人儿小声言:“忘不了。”
到底地记着了什么。
斐守岁拍拍衣袖,不管:“好了,收拾一下。”
看那高高个子开始听话地收拾被褥,颇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
老妖怪的位置能见外屋谢义山穿衣整巾,里屋的陆观道脱袍换靴,只有顾扁舟不知何时吃完茶,拿出了一本书卷在看。
老妖怪笑道:“顾兄雅致。”
“只是个话本子,闲来无事读一读,倒是有趣。”
“话本?”余光看着陆观道梳头戴冠,斐守岁续道,“道的是人间闺中语,还是江湖侠客行?”
顾扁舟翻一页:“江湖恩怨,爱恨交织。”
陆观道昨夜习得了扣子的系发,现在穿得十分之利索。
“话本里头里的角儿与我同姓。”
绑靴拍袖。
“顾姓?”
“然,”顾扁舟笑道,“不过这位仁兄抛妻弃子,后来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
第105章泥土
“抛妻弃子?”谢义山整好衣襟,“何以至此?”
“书中言,是他得了高官厚禄,才抛下糟糠之妻,”阖上书卷,顾扁舟起身,“俗套。”
谢义山与斐守岁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