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越青的脸变回了环儿,身子还是高挑男子,黑发遮挡他大半脸颊,他道,“说我在此可笑地等人?”
斐守岁摇头。
“槐妖,你说阿棠醒来还会记得我吗?”指腹划过脸颊的红晕,花越青呢喃,“她要是忘了我该怎么办呢……”
“你该知我来此目的。”
花越青听罢,脸色唰地变了,他将视线从斐守岁身上移开,落在后头一直被谢义山拦着的江千念身上。
扑哧一笑,眼尾弯弯。
“你长大了呀,”
他低头数起了手指,“一,二,三,四……想是有十多年了,女娃娃居然在满是尸首的空宅院里活了下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花越青一停一顿地拍起手。
“快与我说说,是何人救的你?愿意救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娃娃当真是胆大包天!要不是当年看你和她一样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我也不会放你苟活于世,现在想想还是该动手的。唉,可惜了。”
“是解十青。”
斐守岁吐出四字,眼睫簇簇。
花越青拿着铁锹的手一滞:“是他啊,就他多管闲事。”
“看来你与他相熟。”
花越青努努嘴:“谁知道呢,不和你们闲聊,我有正事要干,有正事……”
见他重新迈入海棠树下,开始一铲一铲地掘土。
带着青苔的黄土拍打在人头上,将薛家两人埋葬。
血腥与土腥弥漫在空中,掩盖了海棠异香。
斐守岁正要开口,身后的谢义山没能拦住江千念,被她脱了束缚。
只见女儿家抽出那把残破的佩剑,越过老妖怪。
剑身在月亮下泛一阵银光。
“花越青,我与你之事速战速决!”
狐妖在前没有回话。
江幸又说:“我有现妖琉璃花,你逃不掉的!”
“那个大琉璃珠子?”花越青扶着铁锹,“姑娘家,趁我今夜心情好快些走吧,别等着我反悔,连你身后的小道士也一块送去阴曹地府咯。”
江幸的脸紫胀,她腹中说辞未出,被谢义山一下子捂住了嘴。
听谢家伯茶传音:“你佩剑都坏了,还打算以卵击石?”
“谁说我只会耍剑?!”
江千念挣扎着,谢义山却从身后锁住了她的行动。
是一张泛黄的符纸,早早地定在她后背。
“谢!伯!茶!”
谢义山不好意思地笑笑:“斐兄吩咐,我觉得有理就做了。”
“是我之意。”
“斐兄你……”江千念凝语。
斐守岁背手上前,不经意间手指点了点画笔:“一刻钟后江姑娘便能行动自如,还请那时护好陆观道,切勿让他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