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很尴尬。
大雨瓢泼而下,水雾扩散在游廊青阶。
唐年在读书。
池钗花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两人沉默良久,唐年捂着额头很是烦躁:
“嫂嫂来作甚,是又有什么好婚事让我攀高枝吗?”
池钗花咬唇,脸涨得通红,她急于反驳,重重地将食盒扔在桌上。
“我只是来给你送吃食。再说了,不喜欢便不喜欢,非要呛得姑娘家落了泪,现在全城都传你是断袖,你可心喜了?”
唐年猛地甩下毛笔。
“我偏就是又如何,嫂嫂多放点心思在兄长身上罢!”
唐年不提唐永还好,一提池钗花就脸红,加上之前的处境,已经熟得如同个番茄。
她嫁入唐宅多年,肚子一点动静没有。她也曾看过大夫,大夫说她只是心急。
于是她放宽心,一等又是两年。索性没有公婆,但娘家那边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池钗花被说得无法反驳,干脆摔门而出,落得唐年一人听雨。
斐守岁看着池钗花远去,打算先不跟着走,他飘在空中见那刚刚还死在他眼前的唐年。
唐年此时无心练帖,反复看着同一页书卷,许久又起身站于窗前。
斐守岁就飘在窗边,他看到唐年竟是一脸的不舍。老妖怪一下子对这副表情没反应过来,结合乞丐说的那些故事。他只能得出个荒唐的关系。
难不成唐年喜欢池钗花,喜欢他嫂子?
斐守岁真恨自己在幻境里,不能拿把瓜子嗑。
不久,唐年起身出了院子。斐守岁跟在他身后。
大雨未停,雨珠穿过斐守岁的身躯,打在石砖上。
老天爷并不想在现在放晴。
斐守岁跟着唐年一路走到唐宅角落,那里没有什么人来往。仅一木门,隐藏在深深的杂草从里。
唐年吃力打开木门。
门口站着的又是斐守岁的“老熟人”,鬼新娘身边的轿夫,打头的那个。
唐年走近几步,斐守岁便也凑上前。
“过几日我找亓官家的提亲,我举荐你揽下抬轿的活。”
目前为止都很正常,斐守岁也没放在心上。
唐年忽然压低声音:“等到抬轿来时,你绕路去城外河边,将亓官家的和媒婆一起推入河里,别留活口。”
第8章大雨
斐守岁眼神一沉,忆起新娘子一身锦衣罗缎,只叹觅错了良人,配上满头珠钗,白花去性命一条。
眼见唐年和轿夫筹谋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斐守岁不想再多听,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