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9小说网

第8部分（第1页）

毕业旅行不是很顺利，现实中的忠尚没有了幽默的谈吐，这让女孩很是失望，于是两人草草散场。回来后忠尚写了一篇旅行记，是在六月中旬，成了毕业的终章。

作者有话要说：

☆、十

1。盛夏别离

忠尚并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不过每到一座城市，他会首先认识一个很好的朋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可以称兄道弟胡说八道出口成章，但与另外的人却大相径庭，仅仅只是朋友，就是相见如宾的样子，很有礼貌和风度，惜字如金，不会多说一字半句，生怕一出口便暴露了他的所有闷骚缺陷，不过这一次是例外，见到浩子的时候已经是到N城的第n天了，孤单寂寞了很久，这是后话。

和所有的大学生一样，忠尚经历了最意气风发的青春年少，以及数不尽的寂寥光阴，最后无一幸免的走到感伤而又无奈的毕业季，在各种大小毕业聚会的纠结不清中昏昏沉沉了很久，然后来到人生的十字路口，红灯停绿灯行，人潮涌现跟着人群，忠尚就这样来到了N城，他从来都是这样的性格，没有很想去的地方很想去见的人，就连念的大学和专业也仅仅是因自己喜欢名字，所以到离家十万八千的N城工作也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换句话说，忠尚来到N城是生活随机的结果，这也是他一直飘着的缘由，他的出生，他的历经，他的一切似乎都在随意择决中，他想要的安宁，可是，他停不下来。

在离开大学的前一天夜里，忠尚想要狠狠的记住校园，一个人在操场的看台坐了很久，他看着朦胧的宿舍楼，生出许多不舍来，任遥远的记忆穿行时光缓缓流淌，有挥汗奔跑的清晨和或锻炼或闲聊的夜晚，以及玩到尽情的足球和篮球，绿的草坪红的跑道，走了四年，谁知终于便走尽了呢，那些为谁写过的日记早已消失在时光里模糊了过往。然后他去学校外面那家店里吃西红柿鸡蛋面和烤串，吃的很饱，人很少却已记不清老板的样子，也忘了有没有喝啤酒，但是忠尚确信自己是没有的，因为在各种聚会里早该喝腻了，喝的是淡出的浓的情，太过伤人。所有离开的前一夜记忆定格，不能再多！所以他想，那些越是想要铭记的往往会越是早早的便还给时光的。

十点的火车，离开那天，忠尚和三个室友坐在去车站的出租车上，看外面熟悉的视线转换不停，车流各有自己的位置和方向，室友们想着他们自己的心思。

村长说：“尚啊，以后好好干，发了哥去跟你混，别理小白那傻子，就知道工作，工作，走也不来送，工作重要还是兄弟重要啊，”；

“哎，以后多联系吧”，彪子镇静地说。程程说尚哥，要好好的啊。

大家一阵沉默，在没有分别的时候，都以为会有很多时间说离别的话，真的到了，却发现不知怎样去面对离别，而其实什么话也不用说，那一刻太过短暂，只是离别就用足了时间，而离别也仅仅是暂时的离开，有缘的人还会再见到，忠尚拖着行李箱静静走进车站，检票，安检，像一种程序，那么多人那么乱又那么有方向感，谁都知道自己将要去那里。忠尚没有办法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走着，等到了大厅，停下来，才觉得少了很多东西，可是，那是拿不走的，即使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大学，青春，朋友，和一些莫名生出来便幻化的喜欢，他想，会不会在另外的地里生出希望来，那一刻，只剩下想念了，莫名的孤单，仿佛与世界隔绝一般，于是，他在人群里哭出了声，全然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焦距，而后，擦干眼，赶火车。

2。孤独之旅

有人说，坐公交是集瑜伽、柔道、拳击以及举重等各种炼身方法于一体的运动，而七月的火车有过之而无不及，等忠尚在人堆里找到自己的位置，放好行李，已是汗流满面，擦之不尽，他胡乱坐下，疲倦便袭来，沉沉睡着了，等醒来，已然出了城，不知所处，打开手机，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即使是意料中还是不免有一阵失落掠过，在微博和qq之间来回的看，他喜欢在微博里写东西，却没有关于离别的情绪，因为生活还在继续，他和微博都没有也不会变，不需要写出来感染谁。

最新的一条写：火车上，看见一对情侣，女孩把头埋在男孩胸膛，长发遮着眼睛和脸颊，很美。时间一分钟前。

火车依旧前行，车声轰隆时间缓缓，忠尚前面的过道上站着一对情侣，女孩乖巧的把头放在男孩胸前，微带笑意，长发飘动，忠尚的心里突然涟漪一片，荡漾开来，这样的场景不管是在电影小说里还是现实中一样的唯美而煽情，世间之美，爱情为其一，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浓墨重笔的渲染，它感染着身边看风景的人。每个人看见美的事物都会有不一样的情绪，有人会因遇见而欣喜，也有人会因不能拥有这欣喜而失落，如看一湖湖水，美而宁静，除此之外，兴许有人能感觉得到湖底的隐隐波澜触景生情而感悟到别样的东西而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而作为平凡的观光客，忠尚是属于看表象的后者，因没有拥有而失落的典型，他扮演得很成功，失落的情绪蔓延到了心尖，不能触碰。他最接近爱情的一次是在不久前的毕业季里，女孩对他说，那你做我男朋友吧。就在忠尚怀着不知道什么心情的心情雀跃的以为终于恋爱了的时候，匆匆毕业了，女孩说做一辈子不相忘的朋友，爱情没有开始便已结束，收了初吻还他初恋，是不是很讽刺，可是爱情没有对错难以说清，幻化的喜欢走丢了，谁也继续不下去。他要继续的是结局未知的生活，所以行往N城。

这样，时间来到了午后，窗外深深浅浅的绿色朦胧了视野，千般变化不过夏天，再多的风景若没有欣赏的心情也不美好。微博里有陌生而熟悉的好友在问忠尚去了哪里，还有新的好友评论说你在看风景以及后面省略的几个句号。忠尚顺手问，那你在看我么？“在”，　“你是我认识的朋友么？忠尚在脑海里搜索叫小蚂蚁的人，“有朋自远方来，你猜。。。”……如此无厘头的对话中时间过得很快，红红的夕阳迷人的光映入眼帘，立即吸引住了忠尚，他呆呆的看着窗外，宁静而安详，却不知，到来的夜晚，才是最难熬，没有无穷变化的风景线，时间变得缓慢而稠，稠到静止，他才觉得饿来，包里有自己、还有同学买的吃的东西，很多，以致他不想去动，那是早上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班上一位同学买给他的，原本淡薄的同学情谊在毕业季里变得浓厚起来，遇见了谁相知了谁陌生了谁到最后都变得一样的亲，有女同学来道别，村长便在一旁说，哎呦尚啊，幸福得像喝了蜜吧。村长就是这样爱风趣，即使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也不会难过，因为他说兄弟是一辈子的，还会再见到，好像从来不知生活的悲和忧，以致忠尚想起来的时候都是微笑着的。

晚上七点，流动的餐车在奔驰的火车奔波一天的人群里来回的穿梭，香味弥漫，忠尚终于饿到不能不吃东西了，他向来不爱吃方便面，觉得它便不方便，要在人海里去寻开水，吃完后再一次去扔掉，人山人海，他刚起身便差点摔倒，双脚因坐了一天的车变得酸软而麻木，难以直起来，邻座的叔叔微笑着用浓重的东北味儿十足的声音好生提醒：“小伙子，不能老坐着，得时不时起来活动活动，还有一晚儿才到呢”，忠尚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嗓子有东西堵着说不出话来，在外面漂泊很久以来，他总会遇见很多好心的人，其实这世界原本好人多，书有云：“人之初性本善”，其实人性本善，好人居多，让人改变的往往是言不由衷的外界环境。邻座的叔叔让忠尚想起家来，想念爸爸和妈妈，还有可爱的弟弟忠志，已有一年没有见到他们了，而现在，他将去更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这一刻，忠尚开始后悔，也许自己并不应该去遥远的北国小城，当时，忠尚只是好奇这一片辽阔而神秘的北国边境，想欣赏到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也想见识到书里所写的棒打豹子瓢舀鱼的乐趣，后来他才发现作者的年代较为久远，已无从考证史实，而只是一次面试的机会便意外的来此常驻，也许是一年，或许就是一辈子了，人若没有梦想，到了哪儿都是荒凉，可是他真不知自己的梦想在哪里，于是孤单的漂泊。

再更晚一些，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入眠，车上便只剩下火车奔跑的声音了，这时，忠尚更加清醒起来，玻璃窗外偶尔出现星星点点迷离的灯火，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白皙清瘦的模糊的脸，在大大的镜框后面，头发微微连乱。Q上有麦子的消息“兔兔去东北了么？这几天我回老家了没去给你送行，好好照顾自己。”，忠尚漫无目的的回复着麦子，想起最初的遇见，是有多偶然，远在江西的麦子来北京游玩，谁会知道她会生出去做兼职的念头，又会一不小心碰到被朋友啦出去做同一份兼职的忠尚，两个同样外表沉默内心闷骚的人一见到便如知己成为了好友，记得他从二十一层匆匆跑下来告诉麦子M、N、Q层没有资讯贴在广告栏里时麦子的惊讶不亚于遇见了外星人，弱弱的说了句，亲，你真的每层都要去的呀，然后他们来到第七层，从电梯里出来后两人才反应过来，全层楼里都是黑色的，这时熟悉的铛声在后面响起，电梯门关上，失去了唯一的光源，一片漆黑，没等麦子作出反应，忠尚先啊了起来，随后是更大声的啊啊声，忠尚才故作镇静的去按电梯，等…一分钟的等待漫长得像过了一光年，然后久违的明亮，出来后两人更加的亲切了。像经历生死患难过一样，后来两人时常说起，如若那天真的有灵异事件的话，也未必是坏事呢，他们常常在微博里调侃或是故作暧昧，说再不爱你云云，惹得陌生的博友来围观，简单得像小时候的过家家，那是在毕业季里的细微一幕。忠尚喜欢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吃东西，并不是饿，只是像听歌看电影一样打发时间，尤其是在安静的失眠的夜里，所以，现在他几乎吃光了口袋里的零食。窗外，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色。

在梦里，忠尚依然是在熟悉的学校里，百无聊赖的重复着日日夜夜相同的生活，不同的是，他遇见了陌生的人。

3。初到N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到来时忠尚就已经醒了，窗外是望不到尽的平原，深浅着绿，偶尔会有大小的湖泊，在蓝色天际下，如一面面镜子，洁白而明亮，他们称之为小水泊子，也许里面正养育着游动的小鱼儿呢，他想，正值盛夏，万物显示着无尽的生机和活力，火车上，人们渐渐苏醒过来，开始又一天的行程，各种食物之味夹杂其间，别有一番人间风味，火车将到N城，但并不是终点，有的人，早在半夜里到达了自己所寻的终点，而有的会去更远的地方，忠尚整理了行李，和满身疲惫又连乱着的自己，深吸一口气，默默念，N城，N城……

走过了一次的路，再一次走，是整九十天之后，风景不同，心情也不同，相比头一回面试，这儿已经不陌生了，没有担心和恐惧，窗外的数不清的抽油机日夜不停的劳作，或许还出现在了梦里的，三月恍惚而过，眼前，一扫初春的阴沉和枯萎，阳光正盛行，他在公交车里，心情愉悦，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微有凉意的清晨里温柔正好。

忠尚和医院负责接待的师兄通了电话，车声太吵，就听见那头在说不要担心来就可以之类的话，早上的公交车在本也不拥挤的N城横冲直撞，不多时就到了医院，他给师兄说到了，然后在医院外面的院子里耐心的等待着，低头踢路上的石子，不时整理衣服，想要给人留下好印象，围着行李箱打着圈转啊转，心里想，师兄啊师兄，就不能快点，忠尚是急性子，等不得人，自己做什么事都是快速的完成任务的，十分钟后，满脸笑容的师兄才到，第一句就是我在楼上看着你呢，叫你去里面等就不会被晒太阳了，忠尚才后悔自己没有认真听电话，害的自己的所有举动都在师兄的眼皮底下，急忙不好意思的说，没事没事，光合作用…一着急，便话不择言了，然后他跟着师兄去宿舍，心里满满的期待，他的愿望并不奢侈，只要有宿舍有落地窗有阳光明朗的阳台就好，如果还能有开水房和洗澡的地方，就更不错了，可是他真的想多了，宿舍还在粉刷中，他只能暂时借居在前辈的房间里，最重要的是所有的屋子都一样的，所以他能想象得到未来的生活，窗户倒是有的，但不落地，没有阳台，卫生间还是共用的，男女各一间，他沉思了一会，正想问点什么，被师兄的话打断了，瞬间便忘了原本想说的话，只是很困，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师兄语重情长，说现在医院还在扩建中，等新的医院建成了，条件会好很多，有很好的食堂、浴室、机房，甚至图书室云云，末了还说过两天就可以搬到自己的宿舍了，新来的有十八人，四间房，男女各两间，你先到的，随便选，听到这儿，忠尚心里一动，随便选，这是多让人幻想的词汇啊，兴冲冲的跑去看，结果都一个样子，愁上心头，不知道选那间好，大的宽敞，可是人多，这不是他想要的，小的憋屈，更不是他想要的。等师兄走后，他便睡着了，全然不顾是在睡别人的床，睡得天昏地暗，他记得其间胡乱的回了几次短信，醒来发现是在陌生的地方，记忆回放，才想起来，屋子渐渐变暗，他拿出枕着的手机，翻看短信，是几个好友问他几时到的，有一条是村长发来的，问：“尚哥，到了没？”，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删过村长的号码，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幸好自己还记得他号，152开头的，从来不会叫尚哥的村长怎会突然这么叫他，难道村长也变得多愁善感了，他没细想，因为不是每一件事都有原因可寻的，所以当他起来发现屋子里还坐着一人的时候，也只是双手握拳捏了几秒钟而已，另外的床上趴着一个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玩手机，短短的头发，皮肤黝黑，有着北方人特有的好汉气质，忠尚在脑袋里找了半天词汇，呆呆的憋出一个Hi来，那人淡定的抬起头也是一句Hi，长长的第三声，三十出头的样子，倒很客气，简单的寒暄几句接着玩手机了，后来才知道他是外科的医生，大家都叫他雷哥，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一个雷字，在外面住，偶尔值班才回来住一会儿。雷哥走了之后又剩下安静着的宿舍了，虽然还是七月，这儿的夜晚已有丝丝的凉意，忠尚穿着薄衬衫去超市买洗漱的毛巾和脸盆，宿舍楼里虽然有亮着灯的，但是很安静，静到让人害怕，不过这样的心绪刚一出楼就没了，他看到了漫天的星星和一弯新月，医院坐落于市里落后的一个区，这儿少有高楼林立，人稀地广，所以视野开阔，仿佛天与地的距离也缩小了很多，星星一闪一闪如若在高层的楼顶一般，越是看着夜空里的星星越是多到数不清，看是黑暗里变幻莫测，蕴藏着玄机。时时有蚊子来撞忠尚的脸，他加快了行走的步伐。晚上吃着东西，他打开电脑，循环播放着光良的一首歌：都是你。声声唱着想念，不吵不闹不轻不重，却让十面埋伏的寂寞无端到来，风起、叶落、肃杀、寂静，几秒钟便灭了忠尚，他快要闷坏了，没有心情写微博，在电话薄里翻来找去，想起以前一起实习的小萱来，最后她在忙工作，全班的毕业聚餐都没有去，拿毕业证那天，匆匆合影便走了，对忠尚说，你走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