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直白地说,但“陆太太”这个名头,却分明在提醒她记住自己的身份。
明娇算是明白了,她刚刚的那一通解释,陆既寒一句都没听进去。
或者,他听进去了。
但他没信。
明娇这两天本就存着气,所有的麻烦事胡乱缠在一起,解都解不开;加上方才费心解释了半天,听的人压根都没信,明娇那股子气像是骤然被点燃,一下子就炸了开来——
“小叔不是也觉得我像渣女么?”
陆既寒怔了一瞬,然后轻轻拧起了眉。
明娇脸上难得没了为装出来的笑意,她冷着张脸,漂亮多情的桃花眼里满是倔强和坚韧,“如果我跟别人的界限能那么分明,那就不叫渣女了。”
“……”
陆既寒活了二十七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堵的说不出话来。
男人狭长锐利的凤眸半眯,深沉视线落在少女苍白的脸上,沉默不语。
静了好半晌。
明娇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下巴上像是烧起把猛烈的火,火苗叫嚣着径直冲向脑门。
“……”
她都说了什么胡话啊!
一时脑热气急败坏的时候果然不适合说话,不然极有可能像她这样,说多错多。
明娇甚至都不敢再去看陆既寒的表情,她垂下眼睫,干涩地道:“对、对不起。”
“没关系。”
男人语调如常,像是没往心里去。
明娇的气刚呼出来一半,下巴突然被男人的长指拢住,而后抬起:“渣别人可以。”
陆既寒唇角轻牵,笑了下:“不能渣我。”
“……”
明娇都不知道陆既寒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花坛旁边,直到沈斯珩见她半天没回来,发消息过来问,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明娇晃了晃一团浆糊般的脑袋,简单回复了句后,抬脚往马路对面的快餐店走去。
等待出餐的过程中,明娇还心有余悸。
她有点后悔了。
陆既寒问怕不怕他的时候,她不应该说“一点点”的。
亿点点还差不多。
她和陆彦行没什么区别,两人对陆既寒的惧怕,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
明娇恹恹地拎着打包盒回到病房时,明蓝已经醒了过来。
她比明菁命好,嫁了个疼她爱她的好老公,婚后一直没受过什么委屈,所以很少犯过心脏病。
不像明菁,三天两头就会被顾雪舒气到昏厥。
那是真的昏厥,每次都要被送进ICU抢救的那种。
明娇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弯起唇,推门进去:“小姨,饿了没?”
她把打包盒放到床边的柜子上,“我买了你爱吃的叉烧包。”
正要打开,明蓝就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床上,“娇娇快坐下给小姨看看……怎么又瘦了?”
明娇听话地坐在床边,十分乖巧地抿了个笑:“我吃不胖。”
“在学校里没被欺负吧?”明蓝皱眉,她身体没有大碍,便又提起了糟心事:“你跟冯家的那个到底怎么回事,前年闹过了一通还不算,这都一年多了,她怎么还是抓着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