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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2页）

谁料，曹刿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哈哈，难道主公要仰仗鬼神保佑去打仗？"；

庄公又是被羞得面红耳赤，自觉得出言太蠢。但是，脑门热了一阵之后，又冷静下来，他明白，宫里和民间的确大相径庭，宫里人说话重在察言观色，说话模棱两可，明哲保身；而眼前的这位乡绅习惯的是直来直去，一针见血，把道理一步说透，入木三分，不留情面，爽快得很。庄公体验到了一种生活的真实。开始勉强接受曹刿那种与穷兄弟之间交谈的方式。

庄公继续言道："；本公为君十多年来，关注社稷的稳定，凡是涉及民情的大案，不会只听单方面的禀报，会另派一些人到百姓中暗中复查案情，做到兼听则明，不敢有所荒疏，免得百姓怨声载道。"；

这时，曹刿听了点头叹道："；一国之君，他的周围容易滋生模棱之臣，模棱之臣办事模棱两可，全看国君眼色，主公能够亲自操心调查，尊重民意，这就得民心了。齐国之所以强盛，就是因为齐桓公采纳了管仲重民、顺民的治国主张！如今，鲁国也能做到这一点，两国之争可以有一番较量了，况乎，齐国还侵占我汶阳，是齐国失道义在先。"；

庄公听曹刿此言，顿觉心境开朗，欣然问道："；如此说来，你认为鲁国战胜齐国是有希望的？"；

曹刿盘腿双手撑膝，挺着胸膛，肯定地点了点头。

庄公手指曹刿说道："；那么，今后国家有事，你肯出力？"；

曹刿挺胸言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庄公："；好！就此告辞！"；

回宫的路上，庄公沉默不语，一直在思考着。施伯小心翼翼地宽慰道："；曹刿这个人流于草民习气，惯是出言尖刻，主公不必与此等小民计较。"；

庄公去转过脸睁大眼睛说："；曹刿这个人，能站在以大局审视细节，能以大势看待未来，此人可用！"；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十五　　激辩新政　　护卫新法

时值寒露，管仲领班入朝，两班文武大臣立于宫殿左右。

雍廪上卿上前启奏，他对　"；官山海"；和"；相地衰征"；的新政提出异议。雍廪上卿辅佐齐桓公上台有头功，齐桓公不能不格外地重视他的启奏。

雍廪上卿启奏道："；启禀主公，治国之要在于稳定，政不稳则无事可成。臣闻"；官山海"；与"；相地而征"；新政出了乱子，以"；官山海"；为例，由于旧朝没有禁止官吏和其亲属牟取海盐和削山冶金之利，现在改为国家专营，势必会触犯众怒，为此，臣建议可以用加大税收的办法，来替代官府专营山海的的新政，这样更容易被朝廷上下所接受。"；

开方大夫跟着言道："；臣认为雍廪上卿所说的以增加税额的改良之法替代"；官山海"；更加稳妥，海盐与铁金的价格本来就应该随行就市，如果因为朝廷专营，制定了不当的价格，则势必引起民怨沸腾。"；

竖貂将军跟着言道："；主公，实行相地衰征之法，削减公族大臣们的封地，百官怨声载道，新政如果不能被百官接受，必然难以推行，既然新政可能半途而废，倒不如缓行新政。"；

……

管仲静静地听完他们向主公的奏言，用平和的语气言道："；启禀主公，几位大臣对新政有所担心，臣十分理解，愿与百官商讨。雍廪上卿说可以用加税之法替代官山海，然而，这种加税之法又能给朝廷和百姓带来多少利？今年上半年，我让九府司对海盐与铁金做了初步的调查，据统计，各地盐场近几年每年所报的总产量在四百万石左右，而根据最新统计测算全国年售盐在八百万石，这还不包括出售到境外的几百万石的销量，如此悬殊的对比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全国海盐产量大部分被隐瞒，朝廷的税利大量流失。"；

管仲停顿一会儿，又言道："；再来谈谈铁金。有大臣说，盐铁专营若是朝廷制定了不当的价格，则势必引起民怨沸腾，实际上是，巨贾们乘着盐、铁市场的失控，操纵价格谋取暴利才是民怨沸腾的根源。还有相地衰征的新政会不会削减公族大臣们的所封的封地？那要看一看公族大臣们的封地是不是超出标准，根据相国府轻重九司的调查统计，发现有相当部分的官吏以及他们的亲友利用权势、逼债、欺诈的办法占有了农民的田地，臣认为，如果有公族大臣暗地里扩大了土地，那这部分土地肯定要被没收，重新分配给愿意承担税收的农民。

管仲的话柔中有刚。使在场的一些官吏站立不安了。

接着，管仲又意味深长地说："；海盐与铁金乃国家经济命脉，百姓赖以生存之物，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同样，铁为百姓劳动生存不可或缺之器，一女必有一针一刀，耕者必有一耒一耜一铫，工者，必有一斧一锯一锥一凿，如果朝廷不能监控税收与价格，必然是虚弱的朝廷，历代的兴衰告诉我们：国多失利导致贫穷，则臣不尽其忠，士不尽其死；国家根基安能稳固？请诸位卿臣三思！　"；

开方大夫上前一步启奏道："；启禀主公，自两法实施后，各地的乱子不断，例如，灵湾盐区为争盐利发生了大规模流血械斗，金岭矿山发生大批工匠逃亡事件，听说相国府已经急招各地司盐、司铁官赶到相国府议事，据说情势颇为紧张。不知相国可愿意把这些隐忧真相说出来给百官听听，也好为之分忧。"；

对于开方大夫棉里藏针的话，管仲听了，冷静地言道："；新政上路，岂能不经风雨？的确如开方大夫所言，一些地方是出现了乱子，相国府正在深入各地展开查访，查访之后会筹谋解决之道向主公启奏，开方大夫，莫要太心急了。"；

开方吃了一个软钉子，哑然失言。

齐桓公见此情形，环视众臣打起了圆场："；相国上任烧起了三把火，让人耳目一新，几项新政出台，的确像闹了地震，不过，地震过后会平静下来。当然，既然是三把火，就会烧痛人，例如，实行相地衰征，许多官吏及其亲属私下扩大的土地被没收了，你说，能让人不心痛吗？但是，如果，任凭官吏及其亲属和豪门去兼并农民的土地，然后再租给农民种，农民所得就很可怜了，农民就不再想种地垦荒，他们就会被迫去当游民，他们有时能打工，有时打不到工，于是，不想饿死的就当盗贼，这样一来，粮食减产，盗贼蜂起，又回到了以前的乱世，到时候，我们这些享受高官厚禄的人日子还能安稳吗？所以，这里面有一个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的关系。为了长远利益，我们要推行相地衰征等一系列新政，新政上路自要经历一番风雨。不要心急，给新政一个实施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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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微服私访　　深入虎穴

其实，在寒露朝议之前，管仲就得知灵湾盐区为争盐利发生了大规模流血械斗，还有，金岭矿山发生了大批工匠逃亡事件，为此，他决定亲自到实地微服私访。

那天，管仲扮成有钱的盐商自称"；大掌柜"；，带上了新任司田官连挚，连挚扮成他的"；家臣"；，还带上六个着便衣的卫士扮成"；伙计"；。管仲、连挚各骑一匹马，六个着便衣卫士各驭一架马车，马车车厢多添了一层隔木板，隔板下藏有兵器以防不测，隔板上堆着破麻袋。就这样，他们上路了。

连挚是前朝连称将军的儿子，也是管仲在连家当私塾师傅时的唯一的学生。连称、管至夫将军因追随公孙无知被杀，连挚避难逃到国外，管仲任相后请求齐桓公赦免连挚，并招至朝中任官，桓公答应了。

管仲六人行两日路程到了灵湾盐场的腹地三弯邑。这是个小邑。他们住进一个叫"；海岸客栈"；的大客店，这客店是两层楼带天井的四合院，四合院西边还有一个带马厩的大院子，

连挚办理住店的手续，店掌柜要每人缴二十铜贝，连挚吃惊："；为何如此昂贵！"；

店掌柜嘿嘿冷笑道："；不住店，你们就走啊！你们贩盐赚钱，我店自然也要赚钱。你也不打听打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