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天潢贵胄,师从左、右春坊和詹事府太子师,冰雪聪明,尤擅骑射抚琴,乃是辜州世家贵族公子的典范,品味何其高雅。
“……”孟欢,“虽然你现在不信,但你确实喜欢我这样的。”
顿了顿,不甘心地补充,“而且特别喜欢。”
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得抱着他呢喃半晌宝贝欢欢那么喜欢。
上头的时候像个二十六岁饥渴老男人那么喜欢。
恶劣得像个引诱失足少年的反社会愉悦犯那种喜欢。
是信徒祈求他的神明那样喜欢。
……
蔺泊舟说:“一派胡言。”
他呼吸平复了一些,孟欢才懒得跟他争了,伸手解衣裳,手小,很柔软,偶尔触及皮肤时会烧起一阵热意。
床头端坐安静了片刻,被罩即将扯落下的一瞬,孟欢气息再袭来:“小解吗?”
蔺泊舟声音有短暂的停滞:“什么?”
孟欢凑到他耳畔,压低了声。
“小解?”
那种像迷香一样让他头晕目眩的暖香随着声音传来,“解完手就睡觉,我帮你。”
蔺泊舟手指曲向掌心,蜷缩成拳状,肩膀难以抑制地发抖,似乎受到了奇耻大辱。孟欢忙说:“你失明后我经常帮你,我们可是夫妻,你不方便我帮你很正常。再说夫妻同甘共苦,有些事关上门也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帮你……咳,小解,再正常不过啦,我们是夫妻,我是你老婆诶,连老婆都不可以帮你啦?”
少年声音柔软,带着一点儿轻笑,温和的气息拂到他下颌。
蔺泊舟尚且年少,咬紧牙关,额头泌出冷汗,用力要把孟欢推出去:“不、必。”
“不用难堪,”孟欢眼睛明亮,“蔺泊舟,你什么样子我都知道。眼睛不好,看不见东西,狼狈,阴郁敏感……”
不那么体面,不那么光彩。
甚至狼狈,慌张,无处可逃。
……
孟欢望着他,声音顿了顿,“可你不用一直为自己的眼睛伤感,沉湎于哀怨当中。蔺泊舟,你以后会变成很厉害的人,尽管时有眼疾,尽管身旁强敌环伺,尽管许多人打压针对你,尽管很多人曲解你的好心好意,伤害你,对你满怀恶意……”
少年语气平缓,像潺潺的流水。
“但你依然耀眼,像天上的太阳一样。”
“……”
蔺泊舟的手猛地顿了一下,指尖勾紧。
他抬起头,眼前一片黑暗,望着孟欢的方向,他感觉到,孟欢温柔的视线也放在自己身上。
孟欢每一个字都说的用心,并不是敷衍他,本来以为他一直在胡言乱语,可这一切似乎都那么值得信任。
蔺泊舟第一次想看清对方的模样,可他的世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孟欢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好的,将来还会遇到我,过的开开心心。”
蔺泊舟不再说话,坐在床榻上。
孟欢拿帕子给他擦手,自己也擦擦干净,放好了东西,点了一根蜡烛照明,回过头时,蔺泊舟端正地坐在床铺。
烛火幽暗,照亮了他的半张脸,比起现在稍微青涩一些,但眉眼已生的极俊美意气,自带矜贵冷傲之感。
“睡觉啦,今天累了一整天,也该休息了。”孟欢提醒他。
蔺泊舟垂着头,声音是少年音:“你过来。”
孟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