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要和庄治去山里烧炭,你要是不在家照料着,家里怎么办呢?你还是快给我们准备明天进山的行李吧!”说完,作造走进柴房去了。阿藤仍旧坐在地上发愣。过了半晌,她喃喃地说:“阿信是为了我们才出去做工的……我要是不去找她,阿信死了也难超度的。”
阿仲安慰着阿藤,也像是安慰自己:“阿信一定还活着呢!这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机灵着呢!她不会不动脑子就蛮干,她要逃跑,一定是有什么事逼着她逃跑。”
“可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又下着那么大的雪,她怎么才能回来呢……”
“你这个当娘的,这么说可怎么好?要相信阿信啊……过几天她一定会回来的。”
这时庄治回来了,拿出一个纸包说:“这是那个介绍人源助让交给阿信的。”
“给阿信?”
“他说是东家让他给的,刚才他忘了……”
庄治把纸包塞给阿藤,就大步走进屋里了。阿藤奇怪地打开纸包,露出一枚五角钱的银币。阿藤大吃一惊,叫道:“娘?这是怎么回事?这钱……”
阿仲盯着那枚银币,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喃喃地说:“怎么……怎么,这钱……”
阿藤不解地看着阿仲。阿仲自言自语着:“阿信,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连这钱都没有带着……”
看到阿仲这副神情,阿藤越发迷惑了。但她终于明白了这是阿信的钱,慌忙把纸包珍重地放到怀里,酸楚地说:“是阿信的钱啊!那我就先瞒着他爹,等阿信回来交给她。可是,恐怕我再也不能交给阿信了……”说着,阿藤又痛哭起来……
深山之中俊作的小屋里,阿信正在努力地缝补着俊作的短衬裤。这时俊作走了进来,阿信欢快地说道:“大哥哥,你的这个破了,我来缝一缝。”
俊作却有些恼怒,说:“这个不用你来做!”
“可是我会缝啊!我经常给弟弟和妹妹缝补东西。”
“我的衣服,我自己来缝!”
“可是,我要是什么都不干的话……我想要留在这里啊。”
俊作不做声了。阿信又说:“只要是大哥哥的事儿,我什么都愿意干。”
俊作默默地看了阿信一眼,把短衬裤拿过去,又出去了。
松造在自己的小屋里烧着炭,俊作呆呆地坐在他的旁边。松造看看他,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了?”
“……”
“后悔了吗?”
“我想,我其实没有资格去帮助别人。”
“是啊,等她像小狗一样依恋你的时候,那可就麻烦了!”
“……”
“像我们这样的情况,可得无牵无挂的啊!我们不能再加个累赘了。虽说你是个善心的小伙子,可是有时候,好心不一定有好报啊!”
“……”
“还是不要多管那个娃娃的事了!你要是和她有了感情,那就害了你自己!”
俊作的脸上显出一种深深的落寞。
“等一开春,我们就得离开这里。只要一把那个娃娃送回村子里,这里就很危险了。”
深深的孤独感渐渐地渗透了俊作的全身。
傍晚,阿信待在俊作的小屋里,出神地想着什么。这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悠扬的口琴声。阿信惊讶地循声望去,原来是俊作在屋外吹着口琴,他的脸上仍然笼罩着落寞的神色。阿信跑过来,问道:“大哥哥,这是什么呀?”
俊作一惊,口琴声戛然而止。
阿信赞叹道:“能发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