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刚开始就抓了一名太常寺少卿,当下反对的声音就小了许多,脸色有些僵硬的吏部尚书司马羡回头一扫,朝身后使了一个眼神,当即就有一名朝臣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微臣吏部给事中鲁清敢问顾将军,您镇守边关多年,与燕贼大战多次,岂不知沙场凶险、兵戈血腥?
多年征战我大凉边军折损数万、横尸遍野,边关百姓饱受战火侵袭之苦,民不聊生。
如今刚安稳了一年,国泰民安,北燕停战,畏惧我大凉兵锋,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此时言战,将军未免有穷兵黩武之嫌吧?
若不是看在将军战功卓着,为国征战的份上,弄不好得有不少人弹劾将军!”
这家伙的言辞比马文路还要犀利,直接威胁起来了。
“笑话!”
顾思年冷喝道:
“自古以来都是文死谏、武死战,武将不言战,难不成整日流连青楼酒肆,醉生梦死吗?
鲁大人说这几年边关百姓饱受战火牵连之苦,民不聊生,敢问大人去过边关吗?”
“额。”
鲁清被噎了一下,咬着牙说道:
“即使没去过,光凭想象也该知道百姓不愿再起战事,顾将军轻易言战,置百姓安危于何地!”
“哈哈哈,原来鲁大人在朝堂上说话全靠自己想象?”
顾思年忍不住笑出了声,朗声道:
“我劝鲁大人还有诸位同僚有机会多去边关看看,眼见为实。
前些年,我大凉朝采取守势,北燕愈发轻视我边军,区区数十骑便敢深入国境烧杀抢掠,上千人就敢扣关攻城,屠杀百姓,那时候鲁大人在哪?那时候鲁大人怎么不想着百姓疾苦了?
这几年战火纷飞不假,但我边军战之能胜,御敌于国门之外,边关开战,关内百姓安居乐业,未曾有一刻耽误民生。不敢说边关百姓衣食无忧,但绝不至于时时刻刻担忧燕人会杀到家门口!
与其说我顾思年穷兵黩武,倒不如说鲁大人过于软弱,一味的退让只会招来燕人的蔑视!”
软弱两个字咬得极重,顾思年可不止是说给鲁清一个人听的。
“你,你简直满口胡言!”
顾思年的一顿喷让鲁清满脸通红,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边关的情况他确实一概不知。
“是不是满口胡言,边关百姓心里自有公道。”
顾思年缓步转向鲁清:
“大人乃吏部给事中,官阶虽然不高,但却身负监察六部、弹劾议事之权,是为言官。多年来给事中秉公谏言,肃清朝堂,我顾某钦佩!
但对你,我实在是敬佩不起来。
去年盐运案,盐运司上上下下贪官污吏不计其数,怎么不见鲁大人秉公直言?
春闱舞弊案,礼部官员多有参与,怎么不见鲁大人具本弹劾?
刚刚马文路贪赃枉法,聚敛私财,你鲁清又在哪里!”
一句句逼问让鲁清羞得满脸通红,无奈之下吼了一句:
“顾将军,我们现在议的是出兵北荒,你休要牵连其他事!”
站在前方的司马父子眉头一皱,说着说着怎么又吵起来了?
“怎么,朝堂议的就是国事,难道这些不是国事吗?”
顾思年伸手一指,厉声喝道:
“我听说两天前鲁大人在青楼饮酒,喝得烂醉如泥,与他人发生口角,指使家丁将一名姓王的商人打得半身不遂。
北荒三州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鲁大人嘴上喊着忧国忧民,自己却醉生梦死?打伤他人更是触犯律法!
敢问鲁大人,弹劾自己的奏折写好了吗?”
“你,你……”
鲁清慌了,脸色苍白地看向尘尧:
“陛下,臣确实与人发生口角,可致人残废乃是家丁所为,与微臣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