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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盖着积雪（第2页）

太后的暖阁之中，所有的婢女和随从已经被摒退下去了，只有太后和皇帝唐宣宗两人，坐在垫着兽皮的软榻上，像是在商讨着什么事情。

“江柳钱狼子野心终于表露无遗，已经进入王梁城，入住世子府了。只要江柳钱在这皇宫中的一天，哀家都无法安睡。”江太后黛眉凝着，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撑着额头。

自从闽南王来到了王梁城，住到了江素淡的府上，或者说是生活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就寝食难安，似乎也是忧虑过度，江太后耳边的发竟然出现了几缕银丝。

自己母后的变化，皇上其实也是看在眼睛里面的，皇帝唐宣宗说道：“母后还请安心休养身子，对于江柳钱，皇儿已经有自己的计划了。”

“江柳钱经历两朝，心思细密，江家在闽南已经有百年的历史，根深蒂固，并且跟许多的王孙贵族暗地里有来往。所以，江家绝对是一棵大树。想要连根铲除，是一件麻烦事啊！”

其实要是容易的话，按照江太后的手段也就不会等到现在还没有将闽南王那个老狐狸给除去而是眼看着他越做越大，现在竟然已经到了不除去不行的时候了。

“连根铲除？朕要做的，不过是将这棵树的根须，一刀切掉而已！”说着皇上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似乎已经做充足了准备一般。

“这么说，皇儿已经有具体的计划了？”太后将眯着的眼眸缓缓睁开，眸中同样是精光一闪，和她的儿子竟然是如出一辙的。

没有想到自己的皇儿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了，看来自己的儿子是真的长大了呢。

“已经有了，所谓擒贼先擒王，根据皇儿所制，江柳钱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为了儿子江素淡铺排一般。谁都知道，江柳钱一生未婚，二十几年前带回来一个青楼女子，那女子秘密为江柳钱诞下了江素淡之后，便离奇去世了。所以，对于江素淡的身世，皇儿有些事情，要问一问母后。母后若是知情的话，还请母后据实回答。”

像是生怕母亲不会有真话一般，唐宣宗再又加了一句：“当然了，母后若是不愿意回答的话，皇儿也自然是有办法能够查到的。”

唐宣宗所说的话，像是一直在太后的意料之中一般，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便说道：“果然，你还是很在意那些老一辈的传闻的。好吧，你问吧！只要是你想知道想要去求证的，哀家都告诉你。毕竟，皇儿现在长大了。”

“若是皇儿有什么得罪的，还请母后不要见怪。”唐宣宗说道：“起先不过是一些坊间的传闻，皇儿听在耳中，很是愤怒，不想让他们玷污了母后的清誉，所以才派人暗地里去调查。但是调查的结果，却让皇儿不得不怀疑一切事情了。”

“母后不怪你就是，你是母后的皇儿，是母后这辈子所做的一切的源头，也是母后用尽一切手段才将你送上皇帝这个位子的。所以，你问吧，母后不怪你就是，毕竟，做过的事情，隐瞒地再好，也始终是要抖落出来的。这个道理，在哀家当年做这一切的时候，就想过了。”

“母后，江素淡，究竟是不是江柳钱的亲生孩子？还是有其他的身世？”其实很久的时候，皇上就想要问自己的母后这个问题了，但是因为自己一直都害怕伤害自己的母亲，并且也觉得自己的母亲可能不会和自己说实话，所以才一直忍着，而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机会，他自然是要好好的问问的。

太后别过头来，望着皇帝的眼眸，摇摇头：“这件事情，哀家也在派人调查，但是一直没有结果。”

“那母后当年，是不是派人杀死了父皇的另一个妃嫔和她所生的皇子？”

“是的，若非如此，难道皇儿你今日还能坐上皇帝这个位子么？自古以来，帝王之家的夺嫡之争，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母后所做的，只不过是任何一个身为后妃的母亲都会为自己的儿子所做的而已。”

江太后说的是底气十足，在她看来，自己做的并没有什么错，因为她要是不这么做的话，那么现在死的说不定就是他们母子二人了。

当年的时候她的儿子还小，所以江太后才不敢让他知道真相，毕竟她不希望自己在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心中是一个十分“恶毒”的女人，可是现在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在她看来，这些事情自己的儿子还是要知道的好。

而她也相信此时此刻自己的儿子想必是会体谅自己的。她当年那么做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将他送上今日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而已。

“皇儿没有怪罪母后，若非母后，现在皇儿也没有资格自称朕。”

“当年哀家若不先动手的话，只怕死的便是我们母子俩了。当年，先皇的兰妃早于哀家几天诞下皇嗣，而且还是个儿子。先皇对于兰妃一向宠爱不已，说兰妃有着天姿国色，有着一双白狐一般的眼眸。后来没几天，哀家也生下了皇儿你。那时候，关于太子之争，朝中大臣各有说辞。哀家意识到兰妃已经准备要动手了，所以便想着先下手为强，自己动手了。”

江太后的目光迷茫，像是拉回了许多年前的某一段时光一般，用很平稳的语气继续说道：“后来，杀手带回了兰妃的尸首，但是关于那个年幼的皇子，却是一只没有着落。当时小皇子是掉落在奔腾的江水中去了。年幼，且沉下去了，料想着应该是死了。”

“没有见到尸首，便不能确定是不是死了。”皇帝唐宣宗用手捏着下巴，思考一会，便说道：“母后认为江素淡会不会是当年那个被扔下水的婴孩？”

“哀家先前也是这样想过，尤其是江素淡长大成人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哀家面前的时候，那一双狐狸一般的眼眸，像极了当年的兰妃。但是后来调查，却发现江素淡的身世基本上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除了他那个一生下他便离奇逝世了的青楼出身的母亲之外。加上江柳钱对江素淡一直疼爱有加，并且为了江素淡，花了不少心思。”

“那母后觉得，江柳钱此番意图谋反的目的是什么？”皇上接着问道。

“自然是要做皇帝了，只是不知道这白烟国的江山，他怎么能够坐稳！”太后冷哼一声。

“任何的篡位谋反，都是要有一个借口的，一个让天下所有的子民们服气的借口。朕在想，这江柳钱，有什么借口呢？按照江柳钱的性格来说，若是什么借口都没有的话，也不会如此般草率起事了。”

江太后将身上已经滑落下去的绒毯，拉上来一点，说道：“这也是哀家最为担心的了。皇儿，现在兵符和印信都交给你手上了，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无论采取什么手段，去捍卫你的江山，哀家都会支持你。只要你不要忘了，哀家当年，是如何在刀光血雨之中，将你推上皇位的。所以，你一定要保住这片江山，保住皇位。”

“皇儿明白了，母后还请放心，除了江山之外，皇儿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需要去捍卫。”江素淡深邃的眸中闪过不为人知的光芒。

是啊，马上就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怕，因为他也有着自己除了江山之外十分珍视的“东西”呢……

江素淡，既然你已经像我宣战，那么我就在此时此刻正是的接受你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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