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房姨太太。
知府大人现在是夜夜宿在天香楼里乐不思蜀,齐皓有意在他身上大赚一笔,补补那个快干扁下去的钱袋。
以秦可心的武功和对医道的认识,办这两件事还不易如反掌?
于是他们分头行事。他把今日所购之物拿回客栈,等她消息,而她继续逛街,引着跟踪者。
对于他说的事,她是七分相信、三分怀疑。真有店家会为了几件衣服就这样不饶人?也太霸道了吧?
偏偏事情还真让他猜中了,那两名跟踪者就是黑心衣饰店派来的。
秦可心怒火中烧,下手也就狠了点,保证店里从老板到伙计,一天最少要跑上十回茅厕,连续一个月,毒素方能解除。
她又夜探天香楼,很恶劣地在人家的饮用水缸里下药,不止要知府大人雄风难振,当夜天香楼里的嫖客,个个都从发春的大公鸡变成无力的小雏嵬;至于姑娘们,就让她们在床上好好歇一歇,别再成天勾引男人了。
在秦可心的想法里,妓院那等肮脏地方还会有好人吗?既然要惩治,就辣手一点,好教那些无耻的家伙懂一点什么叫礼义廉耻。
她忙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回到客栈,没来得及休息,又去借厨房,熬齐皓的补身药汤,然后叫小二烧水给她沐浴更衣。
这一来二往,又过了一个时辰,眼下已近辰时。
她又累又饿,不过还是先帮齐皓把药汤送过去。
敲了敲他的房门,她以为会听到那句老话:门没锁,自己进来。
谁知今儿个反常,他主动帮她开了门,唇角挂着暖暖的笑。“回来啦!我让小二准备了早膳,一起用吧!”
她瞬间怔住,不止为他温和的话语,还有他一身的黑衣。
她一直不喜欢黑色,总觉得肮脏,但黑衣穿在他身上,配上一头白发、玉般面容,竟是说不出的俊俏。
那双眼黑黝黝,像八月十五的夜空,吸引着她伫足,不知不觉,连神魂也一起勾走。
“可心?”见她久久不回话,他不免疑惑。
“什么?”猛然察觉自己竟看他看得呆掉,热烫烫的红霞栖上她双颊。“那个对了!我来叫你喝药。”
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着一股让他反胃的味道。这些日子,他真是吃药吃到怕了。
但瞧着她期待的小脸,他又不好推拒,皱眉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干。随即,他眼一亮。这药又甘又醇,竟是无比美味。
“我知道你怕苦,特地在里头加了些黄连。”
“黄连不是很苦?”
“苦尽则甘来。”天下药物千百种,只要搭配得当,未必不能达到既美味又具疗效的成果。不过这要费极大功夫,多数人懒得弄,但她例外,她觉得生病的人已经够辛苦了,还要他们喝那么苦的药汁,简直是种折磨,因此她研究了很多方法让苦药变可口,这也是她神医之名传四方的原因之一。
他细细思索她的话,击掌而笑。“有道理。”让过身子,请她进房,他为她盛了碗米粥。“你一夜未归,还好吗?”
她有些受宠若惊,想他贵为一国之君,也能如此体贴女子,不禁让她心房更绵柔几分。
“所有的事都被你猜中了。”她把自己忙碌一夜的事说了一遍,私心里,很是佩服他的巧智。“接下来你要怎么赚钱?”
他却是吓了一跳,不知她这么大手笔,把天香楼上下都害了一遍。他原先的计划要推翻重做了。
“本来是想扮做游方道士走一趟知府大人的家,卖他一枚能雄风再起的金丹,如今……我看得去天香楼做生意了。”
“你要去天香楼?!”她惊喊,差点把手上的粥都打翻了。
“小心点,粥很烫的。”他拿下她手中的碗,细细检查她双手,确定没有烫伤,才吁口气,道:“我扮道上去捉妖,你这么吃惊干么?”
“捉妖?”
他点头。“一夜间,全天香楼的人都着了道,只能以妖物作祟之名推搪过去。我扮道士,先去诈天香楼一笔,再想办法骗一骗那知府大人,一来充实我们的荷包,再则教训他一顿,让他知所进退,都已经是坐五望六的人了,就别再去糟蹋人家小姑娘了。”
“可是……”她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她昨晚就不下狠手了,让他去了那等肮脏地方,还能清清白白地出来吗?
“可是什么?”他大掌探向她额头。“可心,你莫不是病了吧?古里古怪的。”
“唉呀!”她推开椅子站起身,在房里团团转半天。“算了,这钱我们不赚了,我去给他们解毒,总之,那等肮脏的地方,你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