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李相求见。”内侍来报。
齐皓叹口长气。这都子时了,啥事不能等早朝再议,非得夜入皇宫?
“宣。”他无力地挥手,看来今晚又不必睡了。他忍不住怀疑,史上那些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明君都是怎么干的?能在妥善处理政事之余,小日子又过得香艳无比,可怜他登基至今,仍无空闲选妃纳妾呢!
“臣李友合,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友合进了御书房,俯身便拜。
“平身。”齐皓很厌烦那些无谓的礼节,既然赐李友合禁宫行走,他又半夜请进,必有要事,直接说嘛,搞那么麻烦干么?但看李友合满头白发,犹为国事日夜操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李卿有事奏来?”
“启奏圣上,淮北水患,大堤崩溃,江水已淹没符州,如今正往宾州而去。百万灾民无以为继,臣请圣上下旨赈灾。”
齐皓整个脑袋都快要炸开了。“大堤不是前年才拨款修缮,怎么又崩了?”
“皇上,符州已大雨三月,江水都涨得比堤还高了,所以……”这是天灾,也没办法啊!
齐皓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诅咒了,登基以来,他事必躬亲,厉行变法,欲使百姓丰衣足食,奈何苍天不佑,两年一涝,三年一旱,这灾难似乎永无止尽地纠缠住他了。
人说什么真龙天子,必获天睬,是不是他天生没有皇帝命,所以一登帝位,就什么破事烂事都出现了?
李友合见他愁容,双膝一弯,又跪下了。“皇上仁慈爱民,百姓这几年日子已过得甚好,一些小患,于我大齐不过癣疥一般,皇上无须太过忧虑。”
不是百万灾民无依吗?这样的日子还算好?打死他也不相信。
“皇上,淮河一带,自古便是旱涝不断,从来也没有根绝过,此乃天意。”李友合脑袋磕得咚咚响,就是要齐皓放心,别弄坏了身子。
“朕知道了,这便拟旨,赈灾一事,全权由卿操办。”齐皓说。“此外,灾后难民各自回归本籍,由官府拨放种子农具,算是暂时借贷于民,待得秋后,再连赋税一同上缴吧!”
“臣代万民,谢陛下隆恩。”李友合再次叩头,便要退去。
齐皓想了一下。“李卿,为免地方官员延误救灾,替朕发布下去,凡救灾有功,助最多难民安置者,官升三级,赏银千两。”
“遵旨。”李友合走了。
齐皓的烦恼却还没有消失,这由朝廷借贷于民的政策施行已三年余,国库确实日渐充裕,闻得各地奏折,百姓对此项变法也是欣喜若狂。
但诸项天灾一一来到,任再多的库银也是消耗得一干二净,难道这水患真的无法可治?年年拨款筑堤,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唉!”他揉着发痛的额角,不知经这一事,头上银丝又要多出几根?
“但愿苍天怜悯,让这大雨停了吧!”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朕——”话犹未完,一个如秋菊般清雅、又微带萧瑟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与其凡事问天,不如靠自己。”
齐皓错愕地转身,只见一团白影——没错,就是白影,从头到脚包成一片白。这什么东西啊?
他正想开口,脑后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当齐皓清醒过来时,整个人被一条锦被捆得密密实实,只剩一颗脑袋露在外头。
身下的震动让他了解,他正在一辆马车上,车行迅速,不知欲往何方?
“有没有人?”他喊,想知道是谁这么有本事,能夜入皇宫将他绑走?又是为何因由?
皇帝做了几年,他也遇过几波刺客,目的也就是杀他,但绑匪嘛……整个齐国他最大,绑了他,要向谁勒索?
“你果然像大家说的一样,笨透了。”正是那淡雅如菊的声音。“没人驾车,你以为马车自己会动吗?”
齐皓一口气堵住了喉头,差点憋死。这女人绑架他莫非就是为了气他?
“你是谁?因何绑架朕?要知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好意思,我自幼父母双亡,九族中就我一人。”女子说着。“再则,你想杀我,也得看有没有那本事。没能力的人还是少说话,省得被打烂屁股,别说我不救你。”
隔着车帘,齐皓根本看不到女子的样貌,但那样清雅的声音,却是过耳难忘。他确定自己从未听过。
也就是说,绑匪是个陌生人,可听她讲话的口气,似乎对他很熟悉,并且印象非常糟糕。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