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博直言道:“当年去襄陵劫掠的族长已经过世,现在金家由我做主,我只想金家安安稳稳的,不敢奢望报仇。”
对金家不能用安抚的方法,赵博安威胁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希望金家安分点,要不然死的就不是那点人了。”
“不敢,今后一定以县令马首是瞻。”
“恩,下去吧。”
“还有一个事情,前不久唐城乡有人来报官,说有人攻下了他们的坞堡,我已经把人杀了。”
这也是金日博急着化解仇恨的原因,赵家行事太狠辣了。
“知道了。”
对这种事情,他不太在乎,没人会因为这种事对付赵家。
四月初,呼延信和三郎到来,家丁补充完成。赵博安派人传达命令,在部曲秋季训练前,让邓干和刘纪敏,从乞活军中选人,把部曲缺额补满,暂时还是六队部曲。
因为金日博的配合,县里的情况大概被摸清了。
秦国是以户为单位征收赋税的,增加亩产量和耕田数量,都能使每户的收入增加,从而相对减轻他们的负担。但杨县大部分的收入都被上面拿走,剩下的钱粮也就是维持官府运作,想有所作为是很难的。
编户的情况还好一点,暂时不用管,现在的问题是杂户,他们被盘剥的有点狠,每年一半的收入都要交给县里,剩下的钱粮仅能维持生存,没有能力更换农具,也没有能力垦荒。
如果能给杂户更换农具,甚至配给耕牛,让他们有更多的地种,恐怕再多收一点钱粮,他们也愿意,不过这些都需要钱粮投入。
县里没有钱粮,但赵家可以借贷。当赵博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后,主簿和县尉都不同意,心想赵家真是想钱想疯了,竟然敢打官府的主意。
既然他们不同意,赵博安决定自己干,马上向王鉴传信,让他组织人力把粮食和牛马往杨县运输,同时调来剩下的三个预备里正和十个学子,又让三叔暂停向外贩卖农具,全部运来杨县。
接着他带着户曹在县城周边跑了两天,选出三块容易开垦的地方,回来后下令每户杂户都要出一个青壮,再从贫穷编户中选出四百多青壮,这些人按就近原则往三个地方集合。
王鉴过来以后,赵博安把垦荒全权交给他。
“现在已经四月了,已经不适合垦荒了。”
“草木刚长出来,还不算难开垦,今年还能种一季豆子。”
“谁来种?”
“从杂户中雇人。”
“能行吗?”
“怎么不行?从人口多的家庭雇人,不会耽误他们农事。”
“我是说官府能让你这样干吗?”
“我就是官府。”
王鉴扭头就走,不再理会这个狂妄的家伙。
有王鉴协调各处,附以预备里正和学子的帮助,赵博安又派出亲卫队进行震慑,事情总算能够进行下去,到四月底,开垦出了一万亩耕地。
结算雇佣工钱时,由于赵家的农具数量有限,全部分发给了杂户青壮,编户青壮获得的就是粮食。
由于县令言而有信,真给他们发了工钱,赵家雇佣杂户时,都很踊跃。
王鉴到县衙找到赵博安。
气势汹汹的说道:“你是不是疯了?今年的收获全归杂户,我们真来做好事啊。”
赵博安慢条斯理的说道:“刚开肯的土地,又误了农时,一亩豆子也就能收四十多斤,五十亩地差不多就是雇佣的花费,全给了他们,还能照料的认真点。”
“多收少收,现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呀!不要心疼了,明年就能收回花费的粮食。”
“我也知道这是个划算的买卖,但钱粮消耗太大了,秋后还要把乞活军迁移出来,仍要垦荒,赵家那一万石粮食底线保不住。”
“保不住就保不住,明年歇一年,缓口气。”
“那我把人带回去了,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赵博安想了想说道:“告诉嬛嬛,让她和阿母把赵远和秀儿的亲事办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