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渊抹掉他唇角的白。浊,这才下了赦免令:“滚吧。”
时玖凛应了一句,重新站起身,揉了揉自己跪到红肿的膝盖往浴室方向走。
每走一步,脚腕上的金属镣铐便跟着响一声。
悦耳的声响。
时玖凛狼狈至极,步伐都有些不稳,偏偏气势半分不减。
他甚至有些自负的想,江池渊也会为他诧异吧?
他一降再降的底线,一次又一次从崩溃中汲取生的希望,再重新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继续妄想。
他能让自己生不如死,却终究无法让他彻底放弃生的希望。
有本事就直接杀了他啊。
时玖凛也在赌。
赌江池渊一次又一次阻止他自杀究竟是不是仅仅为了满足他那近乎变态的控制欲,还是也在其中夹杂着,哪怕只有一点点的不舍?
可他除了这具已经被江池渊玩烂的身子外没有一点赌的资本。
赌赢了又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
他的结局又不会因此有半分改变。
……
人死了之后,会去哪呢?
肉体会腐烂,或是被啃食或是被掩埋,最终与泥土彻底融为一体。
那意识彻底消散后会是什么感觉呢。
至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这么痛了吧?
每一天,睁眼闭眼都是血。
危险气息充斥弥漫,化形为一把巨刃,将他身体贯穿,逼他弯曲膝盖臣服。
跪的次数多了,便也不觉得丢人了。
只是偶尔会升起一丝怜悯。
对自己的怜悯。
他想触碰阳光,可真正站在光下时又会控制不住恐惧,狼狈的奔向阴暗的地方。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轮回吗?
时玖凛浑身颤抖。
那就权当这一切都是在赎罪好了,让他用自己所有的矜持孤傲去偿还那些在阴暗处发烂的尸体。
也算是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