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玖凛睁眼,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地方时愣了愣。
头还是很疼,发情期余热还残留在体内,他四肢发软,腰又酸又胀,下面某个部位隐隐发烫。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又被绑架了,或者是被人下了药被囚禁在这间屋子。
可身上没有铁链,他也没有被人侵犯后的撕裂的痛感。
陌生Alpha端着一碗药走来,耐心跟他解释:“我已经给你打了抑制剂,突然高烧晕倒很有可能是因为身上伤口淋了雨,现在有发炎迹象。”
他本意是担心这个满是泥垢的Omega弄脏他的床单,想帮他换一身干净的衣物。
却看到遍布全身,数也数不清的鞭痕。
它们红肿溃烂,在雨水冲洗下泛着光泽,生生破坏了这具本能用完美来形容的身体。
时玖凛沉默,过了好久才哑着嗓子开口:“为什么帮我?我身上可没有任何你可以图谋的东西。”
Alpha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奇怪道:“举手之劳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看到发情期的Omega一个人蹲在路边,被雨点淋湿无处可避可怜兮兮的模样起了一丝怜悯而已。
怎么会有人对别人的善意都警惕成这样?
算了,毕竟是Omega。
他放软语气,认真询问:“那你的Alpha呢?是有人伤害你吗,怎么伤成这样。”
虽然眼前这个Omega看上去并不似一般Omega那么娇软,但也终究只是Omega,需要仰仗Alpha保护。
把发情期的爱人丢在路边,还是在晚上……也真是心大。
时玖凛在确认自己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在意的后反而大胆了许多,大大方方接过那碗汤药,皱着眉一股脑将药灌入口中。
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觉神经,总算是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还待在这个人世间。
时玖凛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上衣似乎是被换过的。
“……”他沉默,抬起头看向那个陌生Alpha:“你帮我弄的?”
Alpha神色有些不自然,挠了挠头解释道:“你伤口溃烂的太严重,血和肉基本上都跟衣服黏在一块了,不处理不行……但我没有占你便宜意思的!”
他总觉得这句话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没好意思解释时玖凛的裤子他并没有帮忙换。
时玖凛面色毫无波澜,淡定的点了点头。
都是Alpha,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奥,不对。他已经被标记了呀。
时玖凛垂眸,想起江池渊扔下自己时那副决绝的模样,心底莫名泛起一股酸涩。
他看着那个陌生Alpha,撩起自己一缕发丝,轻笑道:“那你既然都已经看过我的身体了……难道不想干我么?”
他眼神赤裸坦荡:“还是你也觉得我身上遍布的伤痕可怖,恶心?”
这句话说完,他刻意摆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神情哀默,不似假装。
那个陌生Alpha愣了愣,脸刹那间红到了脖子根:“你不是已经被标记了吗?!怎么还这么……”
他舌头像是打结了一般,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再说出个所以然。
时玖凛觉着有趣,用最淡然的语气说出那些可以把自己扎到鲜血淋漓的话:“是啊,我就是贱,被标记了还总想着出去找别的Alpha。你应该也看到我胸口上的纹身了吧?那个东西就是因为我犯贱去跟别人私奔,被捉回去后我的Alpha亲手刻下的。”
他笑了笑:“为了惩罚我的恬不知耻,不知天高地厚。”
倒也不算骗人。
他本就是早就烂在泥地里腐烂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