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凌顼还是睡了沙发,而文天成则因为他的一席话直到天明才勉强睡着。
他频频翻身,时不时长叹,最后终于在沙发远远的响动里不得不承认了一件他一直不敢深思的事情——
他很想他。
他想他终于明白了先前让他开口说出同睡的那种情绪,可能也正是这种情绪让他选择接受了镇海的委托,让他选择跟着凌顼来到了这里。
他是真的很想他。
即使近在咫尺,也想。
但为什么,那种想念却好像并不只隔着一扇敞开的门扉,甚至难以冲破他紧紧粘黏的嘴。
而且就算真的和凌顼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对他们的想念是纯粹的,禁不起任何拷问的想,也是不能回应他们任何感情的想。
他很怕再看到凌顼那样失望的眼神,也很怕再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的那句“残忍”。
再这样下去,无论是他对他们的爱,还是他们对他的爱,都会让彼此感到痛苦。
无法满足的爱,会让人痛不欲生。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他想不到回答。
只能在近乎浓稠的深夜里,再次发出沉闷而无解的一声哀叹。
第一百三十三章你行不行
幸好,凌顼第二天并没有继续和他僵持。
他像往常一样给他做了早餐,等他起床,问他睡得怎么样的语态又恢复往常的平静,就好像昨晚的风波根本没发生过。
而文天成也因自己的醒悟变了胆怯支吾,只敢用正事勉强充作自己继续留在他身边的借口。
“当时我是根据一条遇难的水相纳斯塔追查到了地下交易所,然后因为奥利维亚得知了丁天一这个医生,这才知道了人造纳斯塔的实情。”
他边吃饭,边用纸笔画图给凌顼梳理案件经过,“所以如果要追查,这两条线的证据肯定是最有力的。只是……”
“你是在担心证据已经全都被销毁了?”凌顼通过他皱眉的神情猜到了一二,于是当机立断地,“那么就先去这两个地方看一下,要是都无所获,就直接去警局找你哥哥。”
然而,一切果如文天成所料,交易所早就关门搬迁,丁天一也从医院离职已久。两人没找到任何证据便只好回到了市公安局,凌顼分头找王局说明情况,而文天成却在见到莫以黛的下刻就被告知:“已经抓到犯罪嫌疑人了。”
“这……我也觉得非常蹊跷。”莫以黛告诉文天成说,“但人是奕政委带来自首的,他说是他鬼迷心窍才把国外的纳斯塔偷偷运了回来,我这儿还有他搭乘飞机时的机票和录像。”
莫以黛说着,在手机上播放了那个录像,画面里的嫌犯果然是和一个身高体型发色都和遇害纳斯塔差不多的人一起过的安检,而那纳斯塔竟还毫无挣扎,完全配合。
文天成看完,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了。这东西太假,一看就是偷梁换柱,莫以黛显然也知道,但——“这是奕政委抓来的人啊,我们要怎么反驳才好。”
文天成瞬时失语,连手腕的青筋都气得显出了几支。
他没告诉莫以黛真相,又不代表这局里就没人知道了。但这个奕权居然还真如杨鸣远所言,敢在他的地盘上毫无底线地撒野,还撒得这么混账,简直就无异于骑在他头上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