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潼州的百姓信服于他,裴奉飞,就算战乱中,没有‘意外’地死去,也会治他个欺天下之大罪,妩音啊,妩音,当时你设计,没想到这般让你为难吧。
城墙上,铺上了大红的地毯,绣紫金丝的靴子踩在上面,他仰望潼州的天。
灰蒙蒙一层,只有少数的鸦飞来飞去,时不时,那几声悲叫,不知是为谁。
远远地,山林莽莽,黄沙滚滚,好一片大好山河啊,风呼呼地吹着,潼州如此的冷,竟然,还飘着细雪,新年快到了,如能愿抱得美人归,同看江山醉,也不会白来这一趟。
他是一个皇上,很多的事,连自己也不能,作为皇上,不能没有手段,不能不残酷,不能不冷血,不能不够狠,他注定不能成为一个翩翩才子伴佳人,游玩山水笑话常,那君王,也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
细雪飘飞,那晚香玉,又在哪里呢?越到潼州,越是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俊美的脸上,写满了让人看不懂的疑问,杜公公上前,轻轻地撑开那绣金丝的伞,挡住雪花不飞在他的身上,皇甫玉华轻轻一挥开,独自看着飞雪。
伸出掌心,细长而又洁净,雪落在他的掌心里,那暖度,马上就看到化成了水,冻得,寒心透骨。
年轻的皇上,三千后宫无立一人,多少女子,想要伴在这绝美的皇上身边。
他一个,也看不上,一个也不想立,包括那嫩玉。
虽然她伴在宫里,可是,他没有立她,一个名分也没有给她。
很是奇怪,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宫里多一个嫔妃,少一个嫔妃,不过只是一件小事,多少女人,得了封号,终年,也不得见皇上一面。
可他心里住了一个人,没有逐出去,只有思念越来越深。
“杜公公。”他低声地叫。
杜公公往前一步,恭敬地弯下腰:“奴才在,请皇上吩咐。”
“杜公公,潼州是不是太冷了,如果是花,能度得过冬天吗?”有些心里不安,战乱中,那晚香玉,是否安在,是否残败不堪,他想见她,又怕,见到后会连梦都没有了。
极会看人脸色的杜公公小心地说:“皇上,潼州虽冷,花会过冬,但每天,依然还会开。”他会进会退,能伺候皇上,自然要会看人的脸色,还要懂得猜测圣意。
皇甫玉华揉揉眉心,让众人都抽紧了气,大气不敢出,怕是惊扰到了皇上,局时,龙颜不悦,就会人头落地,伴君,如伴虎啊。
“杜公公。”他又叫。
“奴才在。”他吞吞口水。
“传令下去,在下大雪之前,将契丹扣留天朝的人质,全数营救出来,狠狠的,将契丹打到俯首称臣,朕亲自领命三军。”精光,聚在他的眼里。
君王的果断,在他身上毕露无疑。
“是,奴才遵旨。”杜公公委身下去。
皇上是铁了心,要将那叫妩音的女子夺回身边,并且,还要狠狠的给契丹致命一击,打响天朝年轻皇上的威风,四海之内,何不以天朝为首。
杜公公领命而去,传达皇上的这个指令。
远远地,沙漠上出现几匹轻骑,是契丹的衣着。一个公公恭敬地说:“启禀皇上,是契丹的传令兵。”
二军交战,不杀来使。
那大王子病得蹊跷,必在什么原因,这些,他不必要去查清,天下传颂的是,契丹听闻皇上御驾亲征,吓得连夜退出潼州,这是何等的威风啊。
没多大一会,一个小公公跪地:“启禀皇上,契丹二王子派人送了一个礼物给皇上。”
崔公公接过,打开盒子,亲自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不妥。
弯着腰,等待皇上的指令,要不要看。
皇甫玉华轻颌首,崔公公弯着腰双手将那盒子呈上。
他看着那半开的漆红木盒子,里面,装着半截的乌丝,如缎一般,那样顺滑,他洁白如玉的手执起,半截黑发躺在他的手心里,那般的柔软,放在鼻间轻嗅,还有一些淡淡的香味。
这种香味,那般的熟悉,在梦里在,在心里,积压着多时了。
手眷恋地轻抚着,眼里冒出精光,该死的完颜风,竟然将妩音的发割下来,好大的胆子啊,今日他割她发,他日,必斩他手。
如此这般,是警告他,不得出兵吗?如果出兵,那么妩音呢?会不会不保,如果不出,那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天朝,何惧于契丹,一时不防让他们侵了去,终是要收复回来的。
潼州是天朝的,不是契丹的,他不是不在乎,而是,时间的关系,很多事,不是想做,就能马上做得到的,一步一步来,终是能够到达他的目的。
“崔公公。”他冷声地说着。
崔公公上前二步:“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