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依然以常速流过。
这里的时间总以常速流过。
只是这一刻特别丰满——
柯启尔呆滞在空中,只以惯性滑来;
赌徒的胸口嘭地开了一个大洞——胸口的手型标志随着大洞烟消云散,裂纹从洞的四周向外蛛形蔓延;
他说:“证。”
快去吧。进你背后的门去。这是他的意思。
以查盯着他。
好像有一层雾从眼前擦去,线和块在法则视野中凝聚,清晰起来。
上一秒的瞬时记忆和这一秒的领悟结合在一起,令以查明白了刚才的情景:
刚刚有宽大的帽檐从他的脸边擦过,帽檐下露出一对恶黄色的眼睛,目视前方——没看着他,看着赌徒——
“我知道你会来捣乱的,因此我已经把这件事设置成了我待办事务的一项。”
没有口音的话语飘了出来,语调带着无法控制的狂热。
这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长尾巴的身影绕到赌徒的背后,一拳打穿了他的胸口。
战争贩子出现了。
这是半秒之前的事。
“你违背了你的专业领域。只会有死亡和信仰的崩溃等待着你。”战争贩子操着没有口音的声音,用七张嘴同时说。
话说到如此时,戴着宽檐帽的身影已经要抽身而去。
“是吗?对我们这行来说。输就是死。”
赌徒一手按着自己胸口,另一手向前伸去,“死不一定是输。”
这一切发生的真快。
或者说,时间并不是以平常的方式组织的。它能容纳那么多。时间还以常速流过吗?
以查看向赌徒右手伸去的方向——
也许那东西是赌徒刚变出来的,也许只是他之前没看到——法则视野中本就有更多的,以他刚才的了解无法看到的东西。
现在他有那么一点点了解了。他现在更有那么一点点了解了。
必须了解法则,才能看到法则。
他有那么一点点了解赌徒要做什么了。他对规则也更加了解。
因此终于看到了赌徒指向的那东西模糊的形状。
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骰盅。
它的边缘连着一根黑线,黑线一直连到赌徒抬起的手指尖。
以查飞身退去,按住那骰盅的底部。
这是这一秒的事。
他可以按住。
他又明白了那么一点点。因此他可以按住那骰盅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