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律师停了停,伸臂在脸上一抹。
鲜红烟雾凝结在他肢体缺失的地方,填补了他的右手和右脸。
“没关系。没关系。”他也笑了一声,重新坐下,和煦地说。“只是一个小插曲。‘敏感天气’完全起到了他该有的作用。对我来说只需要等待就行了。没有任何区别。”
“还是一样。我只需要坐在这里,等着你发疯。”
终点律师双手交叉,没有任何惋惜之意的叹了口气。“在那之前为止,看来我必须负责这些斤斤计较的工作。理智者的工作得由我来做——”
他的右脸和右手已经恢复了原状。左脸上的被打出的陷坑也接近恢复。
“——毕竟我很难再要求你保持理智。”他摇了摇手指。“但规则就是规则。”
“噢?”以查笑道。“又有什么新的规则?”
“规则就是——”
“闭嘴。你真够烦的。”以查理直气壮地打断道。“让我看看……对的。”
他站起身来,在椅背上来回踱步。“你是想说,我没有理由对你直接进行攻击。所以违反了规则?”
终点律师停了一秒,似乎在考虑,然后才道:
“规则说——”
“噢。闭嘴。”以查叫道。“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次,你烦死我了。我现在的心情叫做‘斤斤计较’,也叫做‘恶心’不止如此,我还要对你进行‘从性格到行为的全面谴责’,因为我能,而且我想做。这叫‘任性’。顺便说一句,我对你的态度绝对是‘傲慢’了。你大可以这么觉得。”
“我是这么觉得。老实说,我对你没有刚才那么欣赏了——”
“哦不。你得欣赏。”以查说。“因为你得等。你说了。我只是感觉到情绪而已,你得等我真正开始‘重疾缠身’。”
他发出一阵神经质的大笑。
弄得振幅三百都有点呆了。
“刚才的话题是什么来着……”以查抓了抓下巴。“对。直接的攻击行为。”
咻!
一道模糊的白光直接锤向终点律师。又给了他刚刚修复的右脸一拳——一个陷坑。
“我打你。对。我打了你。”
以查已经飞回了原位——这次他的动作比之前更快,空气中的残影停了半秒才消失。
终点律师捂着脸。
“嘶……”
“呃……他本来不喜欢打人的。”振幅三百用一种不希望被听到的音量说。
“我现在也不喜欢。但这无比合理。你想用这一点增加我的理亏值吧?你错了。”以查冲着红色的身影说。
“明白吗?你理解错了情绪的用途。心情只是让我的行为波动而已。你并改变不了任何的基准。”
以查搓了搓手。
“是啊。我现在愤怒极了。烦躁极了。不爽极了。后悔极了。甚至还有点想家呢。‘敏感空气’真厉害。但我还是看得到你的破绽。因为太明显了。
我如果瞎了可能确实看不到色彩,但你的破绽好比直接拿着棍子往我眼睛里戳……比如说吧,我任何的行为都可以被‘重疾缠身’这个要达到的【结果】合理化——”
“啊。算了。”
他甩了甩胳膊。“我不想解释。”
然后迸发式地笑了一声,指了指桌面中心。“该我出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
原本高悬的那张【厌恶】的4点情绪牌已经掉了下来,落在了桌面上。
终点律师面前的【愉悦】情绪阵营的标志——通红笑脸的立牌已经黯淡下来。
对面代表【厌恶】的紫色大舌头卷则已被点亮,发出代表“行动中”的光流。
终点律师悚然转头,看向天平。
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刻,一个药瓶状的砝码掉进了黑色的承重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