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喻年整理了下帽子,问道,“喜欢吗?”
喻年一脸为难。
要说他一点不喜欢吧,也不是。
这跟衣服没关系。
纯粹因为这是祈妄给他买的,是祈妄想送给他的,提前的圣诞礼物。
虽然他知道,祈妄更多是想要还他的人情,跟暧昧啊喜欢啊,没有一丁点关系。
可这到底是他喜欢的人送给他。
但他鼓了鼓脸,犹豫再三,还是对祈妄说,“不要了吧哥,我也不是没有衣服,我就是臭美才总穿薄外套的,你给我买的这么鼓,走出去我都成了个球,多没风度……”
可祈妄却不听了,转头对导购小姐说,“就要这两件了,麻烦帮剪一下吊牌。”
他跟喻年认识这么些日子,又怎么不了解喻年,喻年要是真的很不喜欢,肯定不是这个语气。
喻年眼睛都睁大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导购小姐已经眼疾手快,咔嚓一声,就把吊牌给剪了。
喻年只瞄了一眼那个价格,两件加起来一共1950,他顿时眼前一黑,心痛得直抽抽。
平心而论,这可能是他衣橱里最便宜的衣服了。
他去年给应泉深送成人礼,花了126万买了一匹英国纯血马,眼皮都不眨一下。
可现在祈妄给他花了快两千,他却心痛得差点撅过去。
“太贵了吧哥,”他拽着祈妄的袖子,唉声叹气的,“你也真是……买这么贵干嘛。”
祈妄却是不觉得怎样。
他也没骗喻年,这些年四处打工,勤工俭学,他是攒了一笔钱的。
他平日里又没什么开销,生活朴素,除了房租日用,几乎没有花费。
只是按照他的日常标准,他倒是不怎么会买这个价位的衣服的。
但他低头看了眼喻年抓在他袖子上的手指,白皙柔软,紧紧攥着他,像怕被家长弄丢的小孩子。
他又想起刚刚导购的那句话,问喻年是不是他弟弟。
当然不是。
但他思忖自己对喻年的态度,又很冒犯地想,他好像养了一只很娇气矜贵的猫儿。
这世间的铲屎官,大多是宁可苦了自己,也舍不得怀里撒娇打滚的小猫受一点委屈。
他对喻年。
好像也有一点这样。
挺奇怪的。
祈妄想。
他本该不是这样情感丰沛的人。
。
两个人从商场出来,初冬的风迎面而来。
喻年抱着购物袋,跟祈妄一起站在站台上等着公交。
站台上站着不少人,有附近的上班族,也有不少学生,前排的两个姑娘穿着红色的格子裙,穿着长靴,背包上有个小熊晃啊晃。
喻年还在喋喋不休,“我把钱转你吧,你别不收……”他挺起胸膛,“你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有小金库的,我前阵子回去,哥哥刚给了我零花钱,再说你这样多见外啊,我送你一样东西,你就要回我一样,别人看了以为我俩多生疏呢……”
祈妄却懒得喻年啰嗦。
他的左耳朵里塞着一个耳机,他把插头对准了手机,然后弯下腰,把另一侧耳机塞进了喻年的耳朵里。
“别说话了,吵得我头疼,”祈妄说,“你安静点行吗?”
他站直身,一只手插在兜里,长长的耳机线连接在他跟喻年中间。
耳机里放的音乐是上次喻年在ktv里唱的《Butterfl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