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冷梅回头看了看说话那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颧骨上的两道斜开皱纹在淡淡月光之下颇为深邃,遂道,“素闻北丐帮赤团团头严客谈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所以在下今夜做个不速之客,特来一睹严前辈的风采。”
方才说话那人干笑了一声,道,“老夫便是严客谈。不过,姑娘的话倒是极不可信。姑娘若是真有心来访,还请与老夫回府中一谈。”
方冷梅道,“真是不巧,现下小女却身有要事,还请几位前辈行个方便,让路与我。”严客谈微“哼”一声,道,“看来姑娘是敬酒不喝了。”说罢,起手便向方冷梅抓去。
方冷梅看这一爪抓来,身子一闪,轻松躲过。不过严客谈一抓方出,一抓又至。须臾之间,严客谈已使出二十余招,不过方冷梅却以灵活身法悉数躲过。方冷梅这时道,“严前辈,看来你的‘仙鹤拳’还没练得纯熟。”
严客谈一听方冷梅说到“仙鹤拳”,又惊又怒,喝道,“你偷了我的《仙鹤拳谱》?”方冷梅不忙不慌道,“只是借来一观,过后便还。”
严客谈一听,哪还手下留情,又使开“仙鹤拳法”,此时招式之间,却颇多凶狠。
剩下那两人中的一人这时道,“帮严团头拿回拳谱要紧,咱们也一块儿上吧。”说罢,这二人也齐头加入战圈。
后上这二人却是北丐帮五大长老中的两位,武功自是不弱。此时方冷梅独斗北丐三大高手,哪吃得消,片时之间,即败象环生。而就在这打斗之中,方冷梅放在怀中的《仙鹤拳谱》,也经不住来回翻腾,竟从衣服中掉了出来。方冷梅一见,急忙伸手去抓。不过,抓虽是抓到了,方冷梅却因此受了一脚,登时飞出两丈之外。
“喂,以三敌一,好丢北丐帮脸面。”说话之间,一人已轻飘飘落在一旁,正是钱贵南。
北丐帮三人一听此语,登时住了手;方冷梅一见钱贵南,强撑起身子,跄踉地走到他旁边。
钱贵南看了看对面四人,佯恭然道,“北丐帮果然是北方第一大帮,对付一个弱小女子,也要团头、长老出面,而且是以三敌一,在下真是佩服。”
对面一直没动手的那人稍稍打量了一下钱贵南,见不过是个二十七八岁的俊俏后生,遂道,“我们本不想为难这位姑娘。如果这位姑娘与我们回一趟严团头的府邸,说清楚今夜偷入严府的缘由,我们倒可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钱贵南一笑,接道,“夜已深了,一个姑娘家出门总是不方便,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那人却道,“事有缓急,还请姑娘与我们回去一趟。”
钱贵南看那人语气强硬,遂亦收了收颜色,道,“看来你们是要强留这位姑娘了?不过,在下以为你们是留不住这位姑娘的。”
那人不以为然,道,“好。”边说边走出两步,道,“看来这位公子是身怀绝技了。在下不才,倒要领教高招。”
钱贵南重新看了看说话那人,亦五十多岁上下,气度颜色,却明显在余下那三人之上,心中暗忖,难不成这人便是北丐帮的帮主宁济尘?想罢,即问道,“敢问尊驾大名。”那人道,“你若打得赢我,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钱贵南一听,也有心相较,遂道,“好,那晚辈就失礼了。”说罢,出手便是“推云掌法”,直击那人胸口。那人见钱贵南掌势刚柔兼济,不敢怠慢,一出手即是北丐最为雄浑的“大仁合掌”。
只看这二人真可谓是棋逢对手,拳掌来去,好不“猎猎”作响,没多久即交换了二十招,却不分胜负。不过二十招之后,钱贵南即稍稍落了下风,武功还是稍有不及。
不过,那人却适时收了掌力,忽然问道,“你是云派的传人?”钱贵南一听,佩然道,“前辈好眼力。”
那人微微一叹,悠悠道,“二十年前,我曾与云姑切磋过武功,颇有受益。没想到,名师高徒,她的弟子也如此厉害。”
钱贵南道,“若非前辈出手相让,恐怕晚辈早已伤在大仁合掌之下了。北丐帮之中,会大仁合掌的,其地位恐怕是在团头、长老之上吧。”
那人笑道,“看来云姑的徒弟不但武功出众,而且见识广博。你猜的不错,老夫便是北丐帮副帮主谭劲。你叫什么名字?”钱贵南一拱手,道,“晚辈钱贵南。”
谭劲道,“钱贵南?”稍想了想,继道,“如今江湖后辈之中,虽然只传‘善从铁雄断子期’,不过我见你的武功,却不会在他们三人之下。”
钱贵南一听,谦道,“谭副帮主说笑了,在下区区拳脚,怎能与当今的三大问鼎高手相提并论?在下现在只想请谭副帮主行个方便,放了这位姑娘。”
谭劲一听,又看了看方冷梅,和声问道,“姑娘是否愿意交出《仙鹤拳谱》?”方冷梅却仍固执地摇了摇头。
钱贵南看此情形,走到方冷梅身边,道,“把拳谱给我,否则你我今夜难以脱身……”接着又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不会把拳谱交给他们。”
方冷梅一听,迟疑地看了看钱贵南,似乎看到了信任。她稍作思想,最后还是当着北丐帮众人的面把拳谱交给了钱贵南。
钱贵南接过拳谱,又悄声对方冷梅道,“你先走吧,在城西二十里倚竹亭等我。”
方冷梅看了看钱贵南,也轻声道,“我信你一次。”说罢,即转身走了。
过了片时,钱贵南见方冷梅走得远了,才转过身,对谭劲说了一番言语。
毕竟钱贵南对谭劲说了什么言语,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