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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而如果今后对灾难详细调查证明,导致俄罗斯潜艇沉没的罪魁祸首是监视巴伦支海军事演习的某一艘美国潜艇的话,那还有什么话说呢?德国的《艾斯林根报》要客观一些。这家报纸写道:“不要总是认为我们西方能修正所有技术问题。仅仅在三周前,曾被认为是西方技术奇迹的‘协和’飞机就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我们应当宽容,因为只要是由人来控制操纵技术的地方,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能出现错误。尽管那些错误的后果并非总像在‘库尔斯克号’身上发生的事件一样凄惨,但人本身就永远是灾难的原因。”

巴伦支海悲剧发生过后不久,一架空中客车“A…320”客机在波斯湾坠毁,来自20个国家的143名乘客遇难。要知道,这一欧洲联合生产的飞机曾被认为是性能最为可靠的飞机之一。2000年夏,英国“泰尔列斯号”潜艇在地中海海域遭遇事故,潜艇的一个核反应堆毁坏,停靠进直布罗陀海峡寻求帮助。更早的是在2000年初,在纽约近郊,一架大型“波音”飞机坠毁。调查结果表明,这并不是一起由恐怖分子发动的袭击行动——像最初报纸报道的那样。事实上,这是由于一个发动机部件出现常见的短路所造成的。

不过,2000年最严重的技术灾难发生在阿尔卑斯山脉的一列索道列车上。当索道列车攀升到海拔3200米、距离奥地利小镇卡普隆不远的一座山顶时,该列车最后一节车厢进入隧道前的几秒钟突然发生火灾,就造成了155人死亡,其中有一些儿童,他们要么是被活活烧死,要么是窒息而死。而事实上,这种索道列车被认为非常可靠,但上面连基本的灭火器都没有配备。短路还曾导致莫斯科市奥斯坦丁诺电视发射塔的大火,也是发生在2000年8月。

不过,尽管这一次也有人曾经不乏相似企图,但最终没有因为这起灾难而指责说俄罗斯联邦总统有罪责。

俄罗斯外交政策新重点(1)

“普京先生是什么样的人?”

2000年1月底,俄罗斯派代表团出席了在瑞士达沃斯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年会。当有人问起了标题这个问题时,代表团成员只能无奈选择沉默。对于俄罗斯未来新总统在经济方面的优先考虑方向,甚至就连一些到瑞士出席世界经济问题非官方讨论的政治家和实业界人士也知之甚少,说不出个所以然。至于普京的外交定位和风格,那就更不清楚了。

在1998~1999年间,由于走马灯似的更换总理和叶利钦总统频频生病,俄罗斯的国内政策和对外政策极不稳定。2000年初的几个月时间里,普京虽然身为俄罗斯联邦代总统,但当时他的职权和威望都不足以确定外交政策的某些新方向或重点、解决前些年积攒下来的诸多问题。

早在1999年秋季和2000年初的几个月里,弗拉基米尔·普京在白宫和克里姆林宫与世界各国的政治家进行过许多次会晤。不过,这通常不是最高级别的会见,外国国家领导人到访的主要目的是了解俄罗斯局势,希望结识俄罗斯新的领导人,而非磋商和签署新协定。这很好理解:俄罗斯国内不仅有政治制度的更替,而且还有政治人物的交接。1998~1999年,没有一个西方分析中心预见到俄罗斯会由像普京这样一位不同寻常的政治家来领导。他们罗列了一个多达10~12个名字的名单,但那上面没有普京。就连大名鼎鼎的中央情报局,对普京也是一无所知。

现在,政治家和商业界人士,政论家和新闻记者都在认真研究俄罗斯新领导人。早在1999年10~12月,西方报刊就曾发表过上百篇关于普京的文章,其中包括许多抨击有关普京曾在“特工机关”工作过的内容。不过,在他们感到愤怒和痛苦的同时,也对俄罗斯新领导人表现出了好奇和浓厚的兴趣。美国《华盛顿邮报》写道:“在争夺叶利钦总统位置的战斗中,普京出人意料地杀出重围,走到了前台,他将赌注压到了一场胜负难料的战争之上。他是一位职业间谍,是长期供职于作为冷战前沿的民主德国的克格勃情报官员。普京在公开场合给人以矜持、严肃、冷酷的印象。凭着‘冷酷小伙子’的外形,他利用了俄罗斯人心中拥有的那种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愤懑情绪。他赢得了自认遭到羞辱的武装力量的效忠。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普京的政治前途远大。”

法国巴黎的《费加罗报》则认为:“在刚刚过去的100天时间里,弗拉基米尔·普京牢牢地掌握了权柄。就在前不久,他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活动家,没有任何人会将赌注押到他的身上。而现在,几乎在所有的民意测验当中,他都领先于自己的对手。这位前克格勃的特工成了车臣战争的掌旗人,将车臣军事行动的责任由自己一人承担。他赢得了全社会和将军们的支持,为实现自己的目标开辟了一个广泛的空间,赢得了前所未见的知名度。所有自由派政党的代表争先恐后地聚集在他的麾下,听从调遣。就连被认为是他最明确的反对派,如根纳季·久加诺夫、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莫斯科市长尤里·卢日科夫也无一例外地不反对与他合作。事件发展变化之迅速令人瞠目结舌,普京可以在所有方面都展现自己的魅力,这可以帮助他最大限度地保证自己独立于‘家族’集团之外。”

德国《每日新闻》指出:“普京不具备超凡脱俗的魅力。他讲起话来声音不大,但却清晰、明了,不喜欢打手势。有时他也开开玩笑,幽默一下,但很快就会变回严肃的样子。普京不会让老百姓感到尴尬,而这在叶利钦那里却是司空见惯的事儿。尽管他性格内敛,但代表了俄罗斯民族的果断和尊严,而民众们喜欢这一点。他的受欢迎程度高得令人惊讶,而对于叶利钦来说那都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车臣战争将普京造就成了民族英雄。” 相似的、但却更矜持一些的评价来自于1999年10~12月与俄罗斯总理会晤和交谈过的政治家们。无论怎样,所有人都认为普京熟悉情况并很内行,而且他很会控制争论。

在鲍里斯·叶利钦主动辞职和决定提前举行俄罗斯联邦总统大选以后,西方报刊对于普京的关注自然多了起来,但疑虑也不断加深。他们称普京是“充满了未知数的人物”、“神秘莫测的人”、“一张白纸”,甚至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某些报纸将普京描绘成“谜一般的政治家”,他“以令人头晕眼花的速度迅速窜升”,“目标不明确”。一家德国报纸更加令人惊讶,它说“普京给人的印象是一个能在水面上行走如飞的、有特异功能的人”。

对弗拉基米尔·普京最有意思的评价来自2000年的前几个月与俄联邦总理有过会晤的西方著名政治家。英国首相托尼·布莱尔曾不止一次地高度评价这位俄罗斯新领导人,他是年初与普京会晤过的第一批西方政治家之一。托尼·布莱尔特别谈到:“普京智慧超群,他非常清楚自己要为俄罗斯争取什么。”曾经在2000年2月初与普京有过长时间、尖锐谈话的法国外交部长尤比尔·韦德里纳说得更形象:“这个人的性格非常坚强。他是一个爱国者,头脑中装的都是俄罗斯是如何伟大的想法。他希望俄罗斯可以占据应有的位置,并赢得世界的尊重。他是一个聪明机智、精力集中的交谈对象,他从不做谈话记录。在谈话中,他表现得生动、活跃,常会打断别人的话以表明自己清晰、准确、思维敏捷地了解整个情形。他是一个同时具备头脑冷静和兴致勃勃两种性格的人。”

俄罗斯外交政策新重点(2)

普京给美国国务卿玛德琳·奥尔布赖特留下了特别好的印象。这位美国的“铁娘子”说:“这是一个可以与之打交道的人。”她表述的总体意思就是:普京出任俄罗斯总统比美国人所希望的要坏,但比其他可能出现的情况却要好得多。 与韦德里纳一样,给奥尔布赖特留下深刻印象的也是:在三个小时的会谈当中(比原计划的长得多),普京与她讨论了内容完全不同的、复杂的话题,其中包括车臣问题,军控、核不扩散以及反弹道导弹问题等。这期间,普京甚至没有拿出任何事先为他准备好的谈话提纲。

普京在2000年3月26日总统大选中的获胜成了许多国家报刊评论的焦点,这些国家或多或少都与俄罗斯有联系。不过,许多有影响的西方国家报刊的评论非常肤浅,而且很不符合客观实际。英国的《观察家报》写道:“俄罗斯的大财主们帮助普京攀上了权力的顶峰。”该报援引伊戈尔·马拉先科的话认为:“随着普京的获胜,俄罗斯的未来也充满了变数。完全可以确信,大资本将在这个国家中扮演越来越大的角色。普京和别列佐夫斯基关系很好,很可能已经被这个寡头给控制住了。” 西班牙的《世界报》告诉自己的读者说:“普京的胜利是俄罗斯寡头们的胜利,一场大的胜利。” 意大利《晚邮报》指出:“没有人表示怀疑,普京之所以能势不可挡地上升,是由于有那些掌握了电视台和报纸的寡头朋友的无条件支持。”

也有一些与上述猜测完全不同的判断,认为普京会很快打击腐败,并控制寡头们的权力,这并“不令人费解,就像杯茶水一样”,他就是“第二个安德罗波夫”。最为理智的判断来自于美国《波士顿环球报》,该报写道:“在令人瞠目结舌的竞选中,普京成功地向每一个选民团体展示了一面魔镜,让他们从这面镜子当中照到一位隐藏着的、符合自己需要的人选。从哲学角度来看,普京具有超出其他人的三种品质:现实主义、实用主义和爱国主义。在他之前的所有领导人都从来没有如此开诚布公地与自己国家的公民谈话。所有这一切,都为西方的决策者们提供了与之合作的可能性,克林顿总统也不能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尽管他领导的政府只剩下最后一年的工作了。”

俄罗斯对外政策新构想

在正式宣誓就任俄罗斯联邦总统以后,弗拉基米尔·普京在对外政策方面开始表现得更加活跃。2000年5月,普京几乎与所有独联体国家领导人举行了会见或会谈。克里姆林宫还为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访问莫斯科做了认真的准备,同时还积极筹备俄罗斯总统对西欧各国的重要访问,此外,还在加紧制订俄罗斯联邦对外政策的新构想。

这时,俄罗斯不再为自己制定超级大国应当承担的全球性任务,尤其是意识形态方面的任务。新构想反映了当今世界多样性及其利益多元性这一现状,是一个有关对国际关系多极化体系的构想。不过,新构想不仅仅将俄罗斯定位于一个欧洲大国,而且还赋予她维护全球及地区各方面安全的重任。文件认为:“俄罗斯联邦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在所有活动领域都拥有相当大的潜力和资源,同世界重要国家发展紧密关系,俄罗斯对建立新的世界格局可以施加实质性的影响。”

普京亲自领导制定了外交政策新构想,并且进一步强调了它对于进攻性而非防御性捍卫俄罗斯国家利益工作的必要性。无论是西欧国家、亚洲各国、日本、还是独联体国家,对于俄罗斯新领导层的这一方针几乎都没有表达任何的反对意见。有影响的西班牙《世界报》在5月底写道:“俄罗斯这个日不落的广袤国家,在世界秩序中继续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虽然其自身困难重重,但她拥有居于世界第二的核潜力和世界上最为丰富的自然资源,她的国民素质非常高。只有那些愚蠢和短视的政治家才不去看这显而易见的真实情况。”

非常遗憾,在美国就有很多这样有影响力的政治人物,与其说他们无知,不如说是在演戏。当普京以俄罗斯领导人的形象出现时,很多美国人公开表示了恼怒。还是在2000年4月,在一次地缘政治问题国际会议上发言时,兹毕戈列夫·布热津斯基就将普京与安德罗波夫做了一番比较:“有一个共同的不足体现在这两个人物身上。与安德罗波夫一样,普京显然也坚信自己的伟大国家,并奉行大国外交政策。而这是不应当的。俄罗斯不应将戴高乐的法国当做自己的榜样。苏联解体以后,俄罗斯一无所有,没有民主,没有改革,甚至也没有一个运转正常的国家,还失去了军队和外交。对于俄罗斯来说,现在它们应当效仿凯末尔领导下的土耳其,接受西方的领导。” 2000年5月底,不久前曾担任国家安全局局长的威廉·约·奥多姆用同一个腔调在美国国会作证说:“应当消除‘俄罗斯是世界上最主要的国家’这一冷战思维的惯性。俄罗斯目前处于艰难的时期,她已经跌入了‘弱国’状态当中,并且具备了第三世界国家的所有典型特征。她不可能在近十年或几十年中得到复苏。对此,我们想帮也帮不上。美国应当退到一边并且谦虚地承认,俄罗斯问题纷繁复杂,只有俄罗斯人自己才能解决它们。这就是我们能做到的事情。不过,我们也应该对俄罗斯人说,他们应该停止对车臣的大规模干预。同时,他们也不应当干涉前苏联共和国的内部事务。”

俄罗斯外交政策新重点(3)

这些言论均出自那些长期敌视苏联和俄罗斯的政治家之口,这对谁来说都不是秘密。苏联和他那个著名的对外政策构想和野心,招至大多数西方政治领导人的恼怒、不满,甚至还有恐惧。而正是这些西方政治家将恐惧、不满和恼怒转嫁给了苏联的继承国——俄罗斯。尽管在最近10年里,俄罗斯遭受了许多失败和损失,但总体上还不是那种衰弱的、涣散的国家——像苏联不久前的对手所希望的那样。一个强大的、不唯西方马首是瞻的俄罗斯的确令许多人感到害怕,不仅是波罗的海沿岸国家、西乌克兰或者东欧,而且还有其他国家。人们可以把这当成一个政治目光短浅的例子来讲,但却是俄罗斯政治家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过去,苏联在西方有不少朋友,不只是在共产主义运动内部,而且在左翼知识分子圈子中,在争取和平、反对越南战争和种族歧视以及其他一些运动当中。在今天,这个左翼的政治光谱事实上已经黯淡下来,而且还出现了不少针对俄罗斯的批评声音,俄罗斯也给这些左翼的批评提供了理由。

当然,没有俄罗斯,西方也不会过得很舒服:来自于东方和南方的压力在他们心中产生了新的恐惧。这种压力俄罗斯也感觉得到。所以,俄罗斯与西方之间明智的选择应当是政治妥协和经济合作。不过,要彻底认清所有这些新的现实要有时间和耐心。

不能不指出,弗拉基米尔·普京外交政策的积极性在俄罗斯国内也饱受批评,而且还不止局限在极端激进派的圈子里。独立的俄罗斯外交与国防政策委员会主席谢尔盖·卡拉加诺夫这样写道:“多极化的构想就是要贯彻在所有方面都积极的外交政策。总体而言,这一构想在相当大程度上符合俄罗斯的利益。但它也有一些严重的缺陷。这一构想不是很划算,它浪费了本就非常贫乏的外交以及其他资源,它要求俄罗斯奉行全球大国的政策,而事实上,她现在还是一个衰弱的地区性大国。是否有必要将我们现有的全部资源都投入到南斯拉夫危机中去呢?”

谢·卡拉加诺夫错了。俄罗斯不是地区性大国。无论是欧洲还是亚洲,离开了俄罗斯,你无法想像今天会是一幅什么情形。俄罗斯在北半球居于主导地位;她与阿拉斯加与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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