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更坏处想,若秦屿不相信他的话,直接去向秦河询问真假,那时,他不就在秦河面前彻底暴露了自己知晓真相的事实,到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思来想去,临鹤也没想出万全的方案,反而让自己陷入纠结不已的困境,他对着秦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秦屿微抬眉梢,善解人意地道:“如果实在难以开口,就不用说了。”
这怎么行?临鹤心凉了半截。
他今日来承明宫就是为了与秦屿联络感情,当然是多说为好,他可不能白白错过与他拉近关系的机会。虽然不知道如何处理秦河,但现在他可以打探一下秦屿对秦河的态度,思绪婉转间,临鹤便找到了切入点。
于是,他放下茶杯,用带着些许失落的语气说道:“没有难以开口,我就是突然想起自己亲情淡薄,有些感慨罢了,不过秦屿你也不用担心,我不要紧的。”
“这次,他总算没有骗你了。”系统不无讽刺地说道,秦屿垂下眼,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光。
剧情中,临鹤无父无母,他集天地精气而成,生而为仙,虽然一开始只是个小仙,但跟脚也比仙界大多数人要好得多,故而被寻岭破格提升为仙君也不算为过。后来去人界渡劫时,也是早早进了凌云宗,与父母相处时间不长。所以,说一句亲情缘薄并不为过。
虽说如此,但秦屿不觉得他会无故提起这些。
不出所料,想法刚一升起,秦屿就听临鹤接着说道:“也不知道别的的父母是如何与孩子相触的,秦屿,你能说说你和你父母——”
“莲花开得不错,不如我带仙君去观荷亭看看。”一直默默不语的蛟一此时突然开口,仔细听,声音中带着一股急切。
临鹤眉宇紧蹙,“我与秦屿说话,你——”个低贱的下人插什么嘴!
临鹤本想让秦屿给他讲一下与父母相处的趣事,给自己设立一个渴望亲情的形象,得到秦屿的怜惜之余,获得他另眼相待,然后再进一步延伸,顺势问一下秦河,顺理成章地打探出秦屿的态度,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火气立马就上来了,等说了一半,他才倏地回想起秦屿正在他身边,不先说他一向在秦屿面前以温文尔雅的形象示人,单单他主动来承明宗做客却对他的亲卫出言恶劣一点,就足以让秦屿对他心生不喜。
所以临鹤立马挽救,换了一种极为温和的口吻,“我与秦屿说话呢,你待会儿再带我去看莲花吧,蛟一统领。”好像挑不出什么错。
但还是没发现真正的问题出在哪儿,秦屿冷眼旁观他的惺惺作态,心道蠢货,他递给蛟一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出声。
然后他在临鹤错愕的神情中起身道,“仙君还是现在去吧,毕竟我并无趣事可言。”
没有趣事?怎么会
此时,一道惊雷蓦地从临鹤脑海中炸开,他愕然地长大嘴,眼神被慌乱侵占。
他终于发现问题了。
蛟一微微抿唇,心情复杂,他扫过着秦屿的侧颜,曾经的想法再度涌上他的心头,如果他能早点来到殿下身边,该有多好。
“抱歉,我一时兴起,忘了秦屿你也和我一样,亲缘淡薄。”惊惧过后,临鹤垂下头,语气懊恼,对方生父不喜,生母早逝,他竟然还询问他与他们相处时的趣事,这和在伤口上撒盐又有什么区别,怪不得蛟一会出口打断他。
三人最终来到了观荷亭。
上次临鹤来时,荷花还未开放。如今一眼,湖中全是荷花的身影,它们亭亭地立在水中,偶尔有蜻蜓点过。碧绿的叶、粉嫩的花、红色的蜻蜓,在加上湖面上横渡着的孤舟,俨然一副颇有意境的画面。
临鹤踌躇地站在秦屿旁边,即使道完歉,他也没心情再开口了,如今是多说多错。
可他还是时不时地往秦屿那边瞄一眼,发现秦屿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莲花上,根本就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心情越发糟糕了。
他不由得想,为什么,为什么他总在秦屿面前落面子?每次都与初衷背道而驰?
冥冥中,他觉得一切都不该是这样。
秦屿早就察觉到了临鹤的视线,只是他懒得去管,荷花不比他好看多了,不但如此,它们还出淤泥而不染,从里到外都比某人好太多了。
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临鹤捏捏指腹,给自己作了一番心理准备,目光默默地盯着秦屿的侧脸,正要张嘴。
“哥!”一声从天而降的哥忽然把他打断了。
临鹤不甘地咽下一口气,心情郁燥地去找罪魁祸首,结果发现来人是位面容精致的少女。
秦屿闻声转身,左手扶着栏杆,对少女道:“你怎么来了?”
洛依依柳眉倒竖,“不欢迎我?说!你是不是变心了?那人是谁?”
秦屿扶额,叹气,一言难尽之色。
临鹤的脸青了,视线在秦屿和少女之间来回游移,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情哥哥?
气氛一时间沉默了。
最后,还是蛟一化解了沉默,“表小姐,不要再调侃殿下了。”
“蛟一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护着表哥。”洛依依撇嘴。
洛依依是秦屿姑母的女儿,比他小得多,两人关系不错,秦屿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小丫头,蛟一不护我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