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山与向阳也笑了,马春山说就在会议室打个盹,向阳要先回家安排一下孩子。他儿子刚读高三,天经地义要优先安排——于是兵分几路,张德常带着熊天平几个,直奔锦绣花园。
吴扣扣的家不用打听门牌号码,锦绣花园里全是别墅,在门口一问保安,就知道吴宅坐落何方。那房子门外一圈黑铁栅栏,几十平米的如茵绿草,草丛间散落着几丛植物花卉,张德常一行才到门口,门灯便亮了,一阵低沉凶猛的咆哮声,奔雷般地由远而近,“呼”的一下,两道黑影猛地扑到铁门上,撞得门“哐啷啷”直响,两个小干警都惊得倒退了一步,张德常上下打量着那两只黑家伙,原来竟是两条英国猎狗,体形彪悍,从头到背,流水光滑的线条儿,也不吠叫,光咧着嘴,露着森森的白牙,喉咙里威胁地呜呜作响。
栅栏上的对讲器响了,传出来一个脆滴滴的女人声音:“谁呀?”
张德常将证件举到对讲机的摄像头前:“市公安局刑警队的。”
女人“哦”了一声,慢悠悠地问:“这么晚,有什么事?”
张德常没吭声,看了看熊天平,熊天平沉下脸凑到镜头前:“刑事案件的调查,请你配合一下。”
女人又“哦”了一声,对讲机里有很大的杂音,却还是能听出来她嗓音里一波三折、意义丰富的颤悠。
“非得今天调查吗?”不仅颤悠,还有了娇憨的爱娇。
张德常听得侧过头来,朝其他三个嘿嘿一乐,熊天平有点恼火:“哪有这多废话,快开门!”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轻悠悠地颤出一声慵懒的叹息:“哎……睡个觉都不安神。”接着她喝了一声:“大勇,小勇,回去!”两只狗显然训练得极好,闻声就掉转身,“啪啦啪啦”地跑回了草坪深处。电子门锁啪啦一声,开了。接着,楼下从走廊到客厅,所有的灯都亮了。
张德常带头,四个干警走了进去,客厅是落地的玻璃门,垂着鹅黄色的落地窗帘,门一开,明黄色的流苏随风飘摇,楼里的装潢完全是欧式风格,一间客厅足有六十多平米,一个木质壁炉,米色的丝毯一直铺陈到楼梯下,原木楼梯盘旋而上,而楼梯上慵懒地倚着一个女人,一头乱云似的卷发长长地拖在背后,身着一袭粉黄丝绸睡衣,睡衣底下,分明可以看出来,什么都没穿。陆杰等两个小刑警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慌乱地目光四下游览,吴扣扣笑吟吟地转身面对着他们,这一转倒好,原来她那件睡衣虽然长可及膝,也有袖子,可袖口宽大如唐装,一抬手,从袖口一直看得到白雪雪的整支胳膊和大半个圆团团的乳房。她侧了身,躬了腰伏在楼梯扶手上,眯起眼来甜甜一笑:“要调查什么?”
熊天平皱眉道:“哪有你这样接受调查的?去换件正经的衣服!”
吴扣扣笑眯眯地回道:“我在自己家里,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呀。”
张德常轻声咳嗽了一下,熊天平止住了,知道跟这女人说也无益,直接进入正题:“江勇的事你知道了不?”
吴扣扣还是笑:“他的什么事?他的事我知道的不少,但也不多。”
“江勇今天晚上7点左右被杀了,你知道了不?”熊天平努力正色说下去,可吴扣扣毫无半点正经之意,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手臂抱在胸前,将一对波涛汹涌的“宝贝”直挤得像要爆出领口,偏还故意趴着,从他们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咄咄逼人的乳沟。
“哦?”听那话里的笑,就知道她早知道了消息,只是故意在消遣他们而已,她做出夸张的吃惊的样子,抬手拍拍胸,袖子顿时滑到肩膀上,“好怕人呀,这么恐怖的事你们就不能明天告诉我嘛?害得人家晚上睡不着觉呢!”
熊天平在公安局算是顶精明的,被她这么一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陆杰和丁一鸣更是心慌意乱,既不敢看,又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张德常却习惯地又伸手到兜里乱掏,掏了几下,摸出烟盒来,熊天平方赶紧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打火机来。
见他们点烟,吴扣扣脸上笑容消了一点:“熊队长,当心我的地毯。一张就是8000块,烧了你们没地方报销。”
张德常点着了烟,随便地在一只沙发上坐下来,平静地说:“我们来不仅仅是调查江勇最后都和你说了些啥,更主要的是外面有人说你也是他的情人……”
没等他把话说完,吴扣扣直起腰,厉声叫了起来:“什么?我是江勇的情人?我是公司的总经理,他不过是我的一个马仔!这位老同志,你说话要负责的,我可还是没结婚的女人,乱传瞎传的,让我怎么做人,怎么成家?”
风骚(2)
熊天平喝住她:“什么这个老同志,这是我们张局长。”
吴扣扣斜睨了熊天平一眼,笑容又一把花伞似的“哗”的打开了:“早说嘛,我就不逗你们玩了。”她趿了趿挂到脚尖儿上的拖鞋,“踢踢踏踏”的沿着楼梯走了下来,一股幽幽的、蜜似的香水气息顿时浮了过来,她摇摇摆摆地走到张局长对面,一屁股在四人面前坐下,乳黄的真皮沙发被压得“扑哧”一声,睡衣的下摆卷在她臀部下,整条粉光晶莹的大腿全暴露出来,也看不明白到底穿没穿内裤。
“张局长,招待不周,”她笑吟吟地对张德常说话,眼睛却没闲着,含着笑在熊天平几个脸上也是一转,“这么晚可真是辛苦你们了,要问什么,就说吧。”又懒懒地抬手指一指玻璃茶几上的果篮,“水果,都是顶新鲜的,自便。”
熊天平几个才微微松了口气。这女人站立、走动起来就像一团随时要爆炸的TNT,举手抬足都叫男人悬着心。
“他最后一顿饭是和你单独在紫藤花园吃的?”熊天平问,陆杰早打开笔录纸,刷刷地开始记录。
吴扣扣“嗯”了一声,她似乎永远不会保持一个姿势超过三秒,欠起身,从茶几上捡起一只柚子,却并不吃,拿在手里,张开手指将它托着,转来转去,又凑到鼻子前嗅上一嗅,才继续道:“他和我汇报了一下东城区拆迁工作的进度,那也算是我们俩的工作餐。就一直在谈工作,没别的。”
“你知道他工作或者生活当中和谁有过冲突或矛盾吗?”
吴扣扣睇了他们一眼,坐直了身体,两只手将柚子抱定了按在膝上,正色道:“我就直接告诉你们吧,在我看呀,你们最好去调查调查他那个金屋藏娇的小婊子——李三爱。他把那个骚货当个活观音似的供着,实际上呢,那个贱货在外面胡搞,上个月还弄了个野男人,叫赵根林,被江勇撞着了,把那个野男人和那骚货打个臭死,说不定呀,这一对奸夫淫妇就起了杀心。”
陆杰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