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宇转身走了出去,匆匆赶去前院,他到之后,就看到前院正厅门前围了一圈人,多数是侯府的下人,此时脸上都义愤填膺,而前面那个,正是泗泠的多木掌司。
季衡宇握紧拳头便冲了上去,积压在胸中的怒火瞬间便爆发,那些无处排解的仇恨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可就在他的拳头即将打到毫无防备的多木之时,季清平却突然挡在了多木身前。
“大哥?”
“你在做什么?”季清平冷冷地看着他,抬手把他僵在半空中的手压了下去,“弟妹如何了?”
季衡宇急忙看了多木一眼:“还未脱离凶险!”
“那你不去陪着她。”
“温太医说,找到了下毒的真凶!”季衡宇指着多木,“就是他吗?”
他心中着急了,因此说出的话也不管不顾,有人走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不是——”
季衡宇感觉手腕处的力道有些大,转头就看到小叔正看着他,眼中仿佛燃着无尽星火。
季琅让开一条路,露出了后面一个跪着的狼狈女子。
“是姮姬亲自将她押送过来的,说是她为了给姮姬出气,在送到醉方居的柑橘上做了手脚,原本是想毒害幸娘,没想到你媳妇也吃了那份有毒的柑橘。”季清平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平稳,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又好像只是陈述一件事实,可实际上,他眼中流露出一丝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担忧。
季衡宇机械般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季琅。
姮姬突然走上前来,按照大盛的礼数,对季衡宇弯了弯身:“是我管教不严,这两日她听了一些外面的风言风语,心中憋闷,对侯夫人成见颇深,为了给我出气,才起了坏心思,却没想到殃及池鱼,害得贵夫人现在都没醒过来。我虽舍不得我的侍女,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人我便交给你们了。”
听听这话说的!
背后咬人,难道还是他们委屈了?
季衡宇眉头一纵,一把掐上姮姬的脖子:“信不信我杀了你!”
场面顿时慌乱了,季清平和楚氏一齐喊出声。
“二弟,松手!”
“二郎,松手!”
多木也上前:“二公子,你若是伤害了我们泗泠公主,对目前的和谈可没有任何好处!”
季衡宇却无动于衷,他只是狠狠地瞪着姮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什么风言风语,什么怀恨在心,你真正要害的根本不是姜幸,而是小叔!”
一旁的季珏猛地睁大了双眼。
“二郎!”季琅神色一变,过去拽他,三两下扯不动,伸手按住他手腕的脉门,季衡宇一吃痛,下意识松开了姮姬,转头怒目而视。
“你做什么拦着我?”
季琅嘴角一动,却没说出来话,他清楚季衡宇的性格,他也懂他的心情,在场的所有人算上,最没资格规劝季衡宇的其实就是他自己。
这是一个失败,又惨烈的局。
姮姬为了杀害季琅,间接伤害了姜幸和卓瑛,而她对季琅心怀杀意的根源,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是为了季珏。
那天多木和季珏相见,曾说过季琅是他的绊脚石。
“不管二公子有何怀疑,现在真正的凶手已经在这里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错,二公子若还是不依不饶,尽可以去向贵国陛下提出疑义,你只要找到证据证明真凶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又是公主,那我们也绝无怨言。”
“不过——”
多木鹰眉一挑,高傲的双眼里尽是自得和狂妄:“还望贵府掂量掂量一下时局,此时,是让和亲顺顺利利地完成呢,还是纠结于贵府的后宅之事,耽误了两国邦交和谈的机会。”
季家人皆是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