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中全是威胁。
好像冥冥之中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恶人了……看了看身下瑟缩的丫头,季琅舔了舔后槽牙,忽地伏下身,在她耳边轻轻道:“喊夫君。”
姜幸脑中炸出一道春雷,耳际忽然被两瓣温厚的唇覆上,缠缠绵绵声不息,芙蓉帐暖春宵度,那些不甘的和想要问清楚的话尽数被她吞回到肚子里。
在某个食髓知味不懂餍足的狼口折腾下,疲倦地度过了一夜。
以至于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直接误了太夫人的请安。
姜幸醒来的时候,季琅不在,绿荷正将幔帐挂起来,青萍则红着脸抱走了床上的锦被。
“小侯爷让人去福禄堂传话了,说夫人身子不舒服,今日免一天的请安。”绿荷脸上漫着笑意,怕姜幸着急,所以给她解释。
刚醒来的她还有些迷迷怔怔的,没意识到季琅这么说有什么不妥,只是一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便有些面红耳赤,醒来却发现他不在身边,心里又有些发慌。
“小侯爷呢?又在外面射箭吗?”
全然没在意给太夫人请安的问题。
绿荷笑了笑,一边整理她的衣裳一边道:“小侯爷一刻也闲不住,射了几箭就走了,应是出去玩了吧。”
语气听着甚是熟稔,好像她对季琅知道挺多似的,姜幸心里闪过一抹疑惑,却也没问出来,只是对这个答案稍稍有些失望。
季琅就是这样的人,没娶姜幸之前,他便是个浪荡子,一个小小侯府容不下他这尊大佛,总是要出去玩乐,闯祸,一天不着家。
怎么可能因为娶了她就收敛呢?
看到姜幸沉下了脸,绿荷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连忙住了嘴,心想没人喜欢自己夫君不学无术纵情玩乐的……只是,表面上看到的事情,事实却未必如此。
“元娘!二少夫人过来了!元娘!”
绿荷正欲言又止纠结着要不要替小侯爷说两句好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红绸的喊声,不一会儿,就看到她提着裙子兴高采烈地跑进来,右手里还提着一个油皮纸袋。
“这是什么?”
红绸扬起脸:“是二少夫人带过来的,说是元娘用得到。”
绿荷在一旁插嘴:“该喊夫人了……”
“哦!夫人,说是夫人今天正好用,喝了以后腰不酸腿不疼了!”
开始时姜幸还懵懵懂懂不明白,一听见后面这句话马上就清楚了,急忙让红绸住嘴:“行了,快把东西放好吧,二少夫人呢?”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抹湖蓝色的身影从门后面蹿了进来,卓氏打扮得异常素雅,脸上未施什么粉脂,同之前的打扮看起来稳重多了。
姜幸还没梳洗完,看见她后有些慌乱,便让绿荷将散落在颈肩的一撮头发随意扎了上去,起身去迎卓氏。
“小婶婶,我来没有打搅你吧?”卓氏很自来熟,上来握上姜幸的手,自然而然地跟她一起坐到桌子旁,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也不住地大量起身前的人,眼里却没别的神色,只是倾羡更多一些。
“祖母怕你初来侯府,在醉方居待着憋闷,所以让我常来陪陪你。”卓氏拿了果盘里的一个葡萄,边吃边道:“我自己也待着无聊,这下府上终于来了个伴了,小婶婶也可以常来找我,我就住在南面的落茜居。”
姜幸看她坐下就说了那么多话,心知卓氏是个跳脱活泼的,嘴上怕是闲不下来,就让绿荷准备茶水。
卓氏的年纪看起来比季琅还要大一些,但是性子天真,一点也不觉得喊她小婶婶有什么别扭,反倒姜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不嫌弃,你唤我幸娘也可以。”
卓氏眼珠一转,也不推辞:“那幸娘唤我缨娘也好,我闺命单字一个‘缨’,咱们私下里就不吝那些辈分了,不然哪家都是个大染缸,着实乱的很。”
这一点姜幸深表赞同,两人说了会儿话,很快就聊开了,卓氏是个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回来,对于姜幸这种平时没什么话可说的人来说其实很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