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带突然黑屏,我检查硬件,发现没有坏,正纳闷呢,黑色画面里传来了声音,“噗噗噗”有人喷水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录像带里的内容还在继续播放,前面的画面是主持人和摄像师上了厂房的天台,然后黑了屏。问题是,哪来的喷水呢?
算了,再等等看接下来的内容。
我退回原位坐着,发现不对劲儿,左右看了看,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段巧和蔡一诺没影了!两个人同时在房间里失踪了。
我心里一紧,没怎么担心自己,只要还在梦里,我就有信心能出去,关键是两个女孩的安危。
我房间里找了一圈,越找越是古怪,房间的格局变了,沙发没有了,落地灯也没有了,变成一张大办公桌,靠着墙是厚重的档案柜,上面蒙尘。
我心里一惊,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刚才的电视机居然也没了,录像机和满地录像带都没有了。
头上出了冷汗,不知不觉中到了一个新的场地,难道……我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难道进入了录像带里的场景?也就是蔡一诺小时候居住的城镇,死者章佳佳的死亡现场的厂房。
想到这儿我赶紧推开门出去,外面是阴森的走廊,两侧墙面刷着绿漆。坏了,我心头一沉,确实到录像带里了。
录像带很可能是这里的第二层梦境。
我想赶紧脱梦出去,动了几次心念还在原地。心跳加快,莫慌,我还有绝招,伸手摸向自己的耳朵。这是梦枕貘给我留的神通,不管谁的梦,不管梦境如何复杂,都可以通过摸耳朵的方式快速出梦。
手摸上的时候,突然一个房间传来了尖叫,我放下手一个箭步窜过去,飞起一脚踹开门。
里面是一间办公室,一个女孩坐在地上正抱着头叫,原来是段巧。我长舒一口气,相比起蔡一诺,我和段巧的关系当然更近了,只要找到她就没事。
“巧……”我还没说完,段巧回头看到我,猛地扑过来一下钻进怀里,紧紧抱住号啕大哭:“这是哪啊?你上哪了,吓死我了。”
我不忍再开玩笑,摸摸她的头发安慰一下,告诉她起来慢慢说。
段巧就是不撒手,越抱越紧。
我可以确认这就是段巧本人,并不是假的,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一上手就知道是她。
“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先看看怎么回事。”我好一顿安慰,她才不舍地撒开手。
段巧告诉我,她正看着录像,看着看着有一段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发生了什么,再清醒的时候就在这间办公室里了,我和蔡一诺全部消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她吓坏了,抱着头就是叫,终于把我等来。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这里很可能是录像带里的世界,也就是蔡一诺的第二层梦境。
“一诺呢?你看到她了吗?”段巧问。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见到我,段巧不再害怕,紧紧环着我的胳膊不撒开,想了想说:“录像带是第二层梦境,是一诺做出来的吗?”
我笑了笑:“梦当然是做梦者做出来的……”
刚说到这儿,我停下话头,想到一个极为关键的点。我的印象里,一直有个错觉,那就是章佳佳的录像带虽然出现在蔡一诺的梦里,但录像带内容是自成体系的,和蔡一诺没关系,她只是见证者。
但段巧刚才无意中提出来的问题,细想想大有深意,录像带并不是自成体系,而是隶属于蔡一诺的梦境,也是她做出来的。
她不但是见证者,更是制作者。
这么来说的话,章佳佳也是蔡一诺做梦出来的人物……
我正在沉思,房间愈来愈黑,办公桌拖出长长的黑影在墙上,厚重的窗帘外传来沉沉的风声。
我来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厂房的院子。时间接近黄昏,天空
说黑不完全黑,风很大,院子杂草吹得不断起伏。
段巧站在身后,轻轻说:“这里好可怕啊。”
“先别管其他的,”我回过神:“我先送你出去,这次别任性了。”
段巧真害怕了,乖巧点点头。
我拉着她的手,动了心念,再睁开眼还在这间办公室里,并没有出梦。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自己恐怕都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