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先生摊开手等着我。
我心一横飞了过去,我是没能耐,但老僧还在,不至于看着我被他们弄死不管吧。
虽然怕的要命,表面还得装着坦坦荡荡无所顾忌的样子。飞到近前,慢慢我把手放在奇先生的手心里。
我们手掌相叠,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心一横,赌他不会出手。
这时手心有些异样,暖流涌动,我的心脏噔噔跳。在心里暗暗和老僧说话,千万不要见死不救啊。
一股心念传了进来,梦中传授心法非常奇特,现实里还得背诵还得领悟,而在梦里一个念过来,基本就心下通晓了,像是天生就会。
好一会儿,我慢慢挪开手,奇先生看着我,眼神很奇怪。
我暗暗叫险,别看那么短时间,自己其实赌对了,他确实想出手,不知为什么又没出。
我抱抱拳,奇先生还要说什么,我赶紧摸向自己的耳朵,强行脱出梦境。
我朦朦胧胧睁开双眼,外面传来了几声鸟叫,我揉揉惺忪的眼睛,一轱辘爬起来,周围光线很黑。
我摸到了枕头边的手电,赶紧打开,自己躺在道观的后殿,满墙黑森森的壁画,描绘的古老人物都阴沉沉在墙上,殿里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我心脏跳得特别厉害,手心都是汗,从睡袋钻出来,打着手电照到身边的壁画。
壁画上原先描绘着真理子,现在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壁画上画着两团火苗,一团深黑色,一团是乳白色。
昨晚我睡觉的时候,壁画还不是这个样子。
我坐在地上,回想起梦境里发生的一切,王真人真的死了吗?墙上画着的两团火苗,便是他和真理子的灵髓?
此时回忆,恍若隔世,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事。
我拿着手电照亮,跌跌撞撞出了后殿,天空微露晨光,一轮红日升出云层,即将迎来清晨的日出。
我蹲在门槛,看着院子,真是大梦一场啊。我的手一直在抖,好不容易摸出烟,勉强点上。
烟头在黑暗里一亮一灭,飘出缕缕白烟,迎接着黎明。
抽完这根烟,心情平复了很多,我信步走到前院,晨光已开,院子里很亮,我一眼看到了老道士。
他穿着一身破旧腌臜的破道服,留着一把山羊胡,脏的都糊在一起。老道士蹲在地上,正熬着一口小锅,里面咕嘟嘟烧着什么东西,冒出来的味道还挺好闻。
我站在旁边没打招呼,昨天刚来到道观,这老道士也是如此这般熬着东西,此时一天过去,再见这一幕心情极其复杂,有种黄粱一梦的感觉。
漫漫长夜中梦境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是眨眼间的臆想。
我犹豫一下,走到近前打招呼:“道长,你熬什么呢?”
老道士不看我,也不回答,就盯着小锅下面的火苗。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裤兜,摸出二百元钱的现金,掖到他身旁砖头的下面。
“昨晚在贵观过夜叨扰,钱不多,算是房费吧。”我说。
老道士也不知听没听见,还是没搭理我。
我舒了一口气,不再和他沟通,回到后殿收拾东西。不管怎么样,王真人魂飞湮灭了,算是了解一桩心事。至于奇先生,目前我们还没有直接矛盾,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希望日后再无交集。
收拾好行囊,我背着大包出来,路过前院的时候,老道士已经不在了。
我一撇之下,发现塞钱的砖头上面摆放着一本老旧的小册子。我心念一动,过去捡起来看。
小册子封面用毛笔写着一行字,《梦中阴神技法》。
我翻开看,里面只有寥寥几页,页面是字配图,所有文字都是用毛笔写出来的。
第一页画的是一个人在睡觉,第二页画的是此人脑袋上方又出来一个小人。旁边用小楷写着三个字,“出
阴神”。
我站在那里如饥似渴看着,几页纸上记载着出阴神的技巧,别看用毛笔写的,但都是大白话,一看就明白。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心法梦中已授,技法书页再传。出阴危险,还需自重,切记。”
我拿起书页,鼻子凑近了闻闻,能闻到墨香味,显然这本小册子是才写出来的,时间不长。
我蹲下身翻了翻砖头,下面的二百元钱不见了,果然被老道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