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测章佳佳就藏在这个梦里,段巧问,她在哪呢。
我现在是一团乱麻,正绞尽脑汁之时,段巧瞅着窗外突然惊叫:“刘海洋,你快过来看啊!”
我凑在窗前看出去,夜深了,厂外的河堤亮着很多手电,灯光越来越近,晃在厂区的大院门上,来了很多人。
他们非常嘈杂,不知在说些什么。有人打开了门,随即人群涌了进来。
段巧抓紧我的手,低声说:“怎么办?”
我们躲在窗帘后面,居高临下偷窥,那些人进了厂院,打着手电四下寻找。此时看得更清楚,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穿着衣服各不相同,但面容都是一样的,都是蔡一诺。
有老人的蔡一诺,有青年的蔡一诺,有中年男人的蔡一诺,还有家庭妇女蔡一诺,打眼一看,足有几十号人,场面相当诡异。
他们打着手电照到楼上的窗户,我拉着段巧赶紧藏好,不敢再看。手电光在玻璃上晃来晃去。
“他们是来找我们的吗?”段巧问。
我点点头:“如果真的是感染,那么机制就会强迫感染者行动,传染给存在这个梦境的每一个人,包括你和我。”
段巧让我试试能不能出梦。我试了试,还是不行。如果只有我自己,这事就简单了,可以强行脱梦,但还有段巧。
下面传来了脚步声,我拉着段巧从办公室出来,到了楼梯口,顺着缝隙往下看。
厂房大门开了,进来十几个人,到处打着手电扫视。有人检查到了水泥池,手电光照着黑色的深水面。
这时,其中一人指了指楼上。
我带着段巧藏好,偷偷再去看时,看到这些人开始上楼检查。
我们两人在走廊狂奔,办公室看起来都不太安全。只好绕到安全楼梯,旁边有个不起眼的小门,好像是厕所。
这时,那一头楼梯上已经来了人,来不及细想,我拉着段巧钻进厕所。
厕所多少年没人用过了,满地淤泥,还有砖头瓦砾。窗台上是厚厚一层的灰尘。我和段巧藏在最后一格单间里,门反关上,我靠在墙上,再也支撑不住了。
胳膊伤口还在隐隐透血,头很晕,身上巨冷,像是发了高烧。
我坐在马桶盖上,闭着眼睛虚弱喘息着,段巧紧紧拉着我的手,满怀担忧地看着。
“刘海洋,从这个梦境里出去,你的伤是不是就好了?”
我勉强点点头。
“这样好不好,你脱梦出去吧。”
我艰难地摇了摇头:“我不会舍弃你的,我出去了你怎么办?”
不知为什么,伤特别严重,已经影响到了身体状态。此时此刻,大脑昏昏沉沉。
“你别这样好不好?”段巧眼圈红了:“你脱梦吧,我是很严肃地说。你先出去,然后再进来救我呗。”
刚说到这儿外面传来声音,厕所门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