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钱三串旁边躺下,握住他的手睡了过去,进入梦乡。
梦里迅速开启清醒梦模式,我四下一看,这是个无天无地的空间,到处都灰蒙蒙,我处于某种失重状态。
我采用游泳的姿势在这个空间里游了两圈,没有找到钱三串。
我的心一直往下沉,此地应该是无梦状态,他竟然连梦都没有了。
我没有再去寻找,心念一动,迅速链接去了曼陀罗的花粉梦。到了这里,略略松了一口气。此地没有变,依然鲜花盛开,花色饱满,和先前来的时候一样。
这个梦至少保留了下来,能不能在这里查出蛛丝马迹呢?
我从山坡飞翔而下,在山洞前看到了一幕场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钱三串在山前的一块地上种花,拿着锄头,一点点刨地。花圃里鲜花开放,每一朵都那么鲜艳。他竟然藏身在这里!
我飞身过去,招呼了一声:“钱串子啊钱串子,你让我找的好苦!”b
“海洋啊。”钱三串挺起腰说:“我没事,一直在这里种花来着。”
“你真有个闲心。”我叹口气说:“知不知道你老婆为了你的事,愁的不行,好几宿都没睡好觉了。她现在还有身孕,你怎么好意思啊。”
“没办法。”钱三串擦擦头上的汗:“有人在调查我,我要在这里避避。咱们那天做的事确实莽撞了。”
我愣了:“什么事?”
“去黑无常的道场啊。那天咱俩偷着进入修梦兄弟会的梦里,然后进入黑无常道场,放走那么多的梦魇和怪物。莽撞了。”钱三串说:“那些梦魇很可怕,个个神通广大。如果被它们缠上,生不如死。”
他说着说着,停下来,“海洋,你怎么不说话?”
我疑惑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去过修梦兄弟会的梦,什么时候又去了黑无常的道场?你说胡话呢?”
钱三串也愣了:“还没几天你就忘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郑重摇摇头:“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难道你是自己去的?”
“怎么是我呢,是咱们两个。”他快速眨眨眼:“你别装傻,想把这件事择干净,让我背锅吗?”
阳光下,花瓣发射着诡异的光芒,周围安静,听不到任何风声。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说道:“你说这话很不负责任,因为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让你背锅。”
“我是谁呢?”他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知道你肯定不是钱三串!”
话音一落,场景出现了波纹,空气如同蒙上一层厚厚的雨窗滤镜,所有的一切都在坍塌、消亡。
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大脑一片空白。身在变化的中心,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场景变完。
好一会儿,朦朦胧胧的滤镜消失,场景再次清晰起来。我关在一所房间里。
房间不大,非常黑,有一股很强烈的霉变味道。
头顶亮着一盏昏暗的小灯,没有门没有窗户,借着暗暗的黄色光芒,能大概看出房间里的轮廓。贴墙摆着一些很老式的家具,黑暗里形成一个又一个的阴影,四下无人,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我坐在又脏又乱的床上,上面铺着一条脏被子,腐烂成了深黑色,味道极其难闻。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盖着什么,乍一看还以为裹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