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里,车窗是茶色的,看不到外面,当然外面也看不到里面。
如此戒备森严,怕走漏消息。整件事其实不大,但让他们整的无比神秘。坐在车里我开始紧张了,心跳超快。
韩先生陪着我,低声说到了那里,他不能进去,只能我自己去,不过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没有过问他们是怎么办到的,我的任务就是见到流量小生,和他聊十分钟。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我想拉车门下车,手竟然是抖的,生理上控制不住。
韩先生拍拍我,目光坚定,让我放心。
下了车,这里是一处大院,周围高墙林立,看不出是什么地方。安太陪着我,让我不要紧张,一会儿见到她儿子有什么就聊什么,不要过于拘谨。
穿过院子进了正门,电梯一直到四楼。四楼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只有一个房间,正是流量小生闭关休养的病房。
我站在门前深吸口气,安太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流量小生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病床摇了起来,使他可以半躺起来,手里正拿着本书,很认真地看着。
他面容清秀,剃着光头,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精致帅气。
他抬头看到我,露出淡淡的笑容,指指旁边的椅子。
我本来有些紧张的,可想到这就是一个病人,有什么可怕的呢,便走过去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
“刘海洋,对吧?”他说。
我点点头:“你是谭小汤,是艺名吧。”
他笑了:“我本名叫谭雅君,经纪公司说这个名字太绕口,然后就起了个艺名叫小汤。”
我点点头:“挺好听的。”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就这么浪费吗?”小汤颇有兴趣地问。
我笑了:“是你主动找我,并不是我来找你,话题应该你来展开。”
小汤摸着下巴:“你知不知道这次机会多少人梦寐以求,你能坐在这里十分钟,已经很难得了。”
听他这么说,我极度不快,我又不是图你点什么,有你没你都有米下锅,好像我求着来似的。
我沉默一下,索性道:“既然如此,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我站起来就走。
小汤并没有说什么,重新拿起书看。我冷哼一声,我这人最不吃这套,想跟我玩欲擒故纵?老子是无欲则刚!
我头都不回来到病房门口,拉门要出去,小汤在病床上忽然道:“刘海洋,年生人,爸爸叫刘长顺,妈妈叫沈美华。我说的对吗?”
我手搭在把手上,一下就愣了,瞬间怒火满腔,回过头看他,一字一顿:“什么意思?你在调查我?”
小汤放下书,轻声说着:“我是年生人,你比我大两岁,我爸爸叫谭军,我妈妈叫安澜。我生在内地,进修在德国,发迹在港地。年龄不大,经历很多,正经谈过三个女朋友。想知道她们是谁吗?都是娱乐明星。”
我沉默了。
想了想,从门口走回来,重新坐好:“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要拐弯抹角。”
小汤道:“我是希望我们两人可以敞开心扉。刘海洋,大约半年前我遭遇了这场事故,无妄之灾,正是事业的顶峰,不说一下子坠落谷底也差不多吧。欧美那些名医看过之后,都说我这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一开始我真的是生不如死,不如死了算了,动过自杀的念头,后来我想明白了。”
我没有说话,听着他说。
“我年纪说大不大,不到三十岁,经历了时代的变迁、家庭的变化、事业的波峰和低谷……我想我对人生是有一定发言权的。”小汤很真诚地看着我。
我心情已经平复了,点点头:“当然了,每个人对人生都有自己的发言权。”
小汤笑了笑:“其实人
类的肉体是很脆弱的,而且人际关系也是如此。”他正色起来:“人和人的关系充满了诡诈和勾心斗角,你没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里,或许感受不是那么强烈。我躺在病床上仔细思考,什么才是最纯净、最完美的社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