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联系,一个自称是秘书接的,说他们沈总知道我是钱三串介绍来的,让我在酒店等一等,晚上会派人来接。
下午我冲了个澡,睡了一觉,刚睡醒电话就来了,一个男人打来的,客客气气问我是不是刘先生,已经在地下车库等着了。
我换了身衣服,坐电梯到了酒店地下车库,正四下寻找,有车喇叭响,原来是一辆价值不菲的宝马。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司机,在车旁毕恭毕敬跟我打招呼,然后核对身份。
一直到上了车,我都很纳闷,既来之则安之吧,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拉哪去。
宝马无声无息行驶在城市的夜色中,很快进入别墅区,司机熟练地用证件通过门岗,在别墅区窜来窜去,终于停靠在一座大别墅前。
下了车,司机把我引到门前,轻轻抬抬帽子示意一下,便离开了,特有规矩特有范。弄得我都想给有钱人当司机了,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我敲了敲门,这门快赶上防核辐射的水泥墙了,那叫一个厚实。敲了半天,里面没反应,头上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是摄像头在移动。时间不长门自动开了。
门里站着一个极有女人味的女人,一身贵族气,我客客气气地打招呼,这个女人一定是沈总的老婆。女人笑笑说,是刘先生吧,来找主人的,我这就带你去。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是这家的保姆阿姨。
别墅就跟宫殿似的,装修富丽堂皇。乘坐内部电梯到了二楼,应该是宴会厅,终于看到了主人。
这是个长发飘飘,像大学生一样的女孩,五官极为精致,皮肤白皙。这么说吧,打眼一看就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看着她我有种深海鱼仰望蓝天的感觉。
偌大的宴会厅金碧辉煌,只有女孩一个人。我客气地冲她点点头,然后四下里看着。
“你找什么呢?”女孩奇怪地问。
“一个叫沈总的人,是你爸爸吧?”我疑惑地说。
旁边的女保姆咯咯咯笑,指着女孩说:“这就是我们沈总。”
女孩站起来,好家伙足有一米七七左右,穿着平底拖鞋比我都高那么一指头。她伸过手,我赶忙握住,感觉软腻新嫩,还带点温热。
我正失神时,她把手抽出来,我有些尴尬。
“我叫沈超,你是刘海洋?”这个女孩看着我。
我们离得很近,细看之下,这女人的年龄就出来了,眼角有着不易觉察的鱼尾纹,整体感觉要更成熟。
我没时间细琢磨一个陌生人,单刀直入:“我是钱三串介绍来的。”
“我知道。钱三串说了,你也是一个清醒梦高手,可以唤醒我的姐姐。”沈超道:“跟我来吧。”
她说话的语气冷冰冰,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而是这女人生在富贵之家,高高在上时间久了,养成的一种习惯。和我的卑微差不多,属于原罪。
虽然出社会历练了这么多年,但骨子里有些东西还是洗不干净。
我们坐电梯到了最高层,穿过金碧辉煌的走廊,来到一处静室。沈超轻轻敲敲门,门开了,一个白衣护士走出来。
两个人以极低的声音交流着什么,比耳语音量还小,神神秘秘的。
护士说了什么,沈超点点头,带我进了旁边另一个房间,那里有专门人在,为我们套上一层衣服,是医院的防护服。
我诧异至极,这是干什么呢,至于吗。
我们换好衣服,进了那间静室,走进去有一个医生在,也穿着防护服,和沈超简单交流两句。里面区域拉着一张厚厚的帘子,医生顺手拉开,露出了里面场景。b
里面是一处很大的空间,有一张大病床,上面躺着一个女人,处在昏迷状态,长发披散着。这女人身上挂满了各种监测器,鼻孔里塞着呼吸机,一张脸惨白无比。
我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常茵茵。
“这是我姐姐,”沈超轻声说:“前段时间在云南商务,走盘山路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一车人几乎都进了。当地医疗资源有限,我便把她送到了上海那边,找了外国专家看过,说这种情况医学上已经没办法了,只能靠病人自身的复苏,可能下一秒钟就会醒,也可能这辈子都醒不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伤感,侧侧头,用手捂着嘴。
平复了片刻,然后道:“前几天我做梦,梦见一个人对我说,他可以救活我姐姐,并且留下了电话号码。而且他在梦里为我展现了很多奇迹。醒来之后,我便打电话去找,便是钱三串钱先生。我不瞒着你,我调查过他,他是一个写东西的作家,毕竟这件事发生太突然了,又从一个梦开始的,我怀疑过里面有没有阴谋。后来经过几次沟通,他也几次进到我的梦里,我这才相信,他是真有本事。他跟我说,要唤醒姐姐,寻常的医疗手段已经没用了,必须进入她的濒死梦境,把她从梦中带出来。然后他便介绍了你,说你也是个大高手。”
“有一些经验。”我盯着病床上的常茵茵:“我学过西方的梦境心理学,师尊是弗洛伊德。”
沈超没有听出我的调侃,反而很佩服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明天吧,等钱三串到了之后,我入梦救你姐姐。”
“嗯。”沈超说:“我姐姐如果救过来,我会给你们一大笔钱,这个放心。”
沈超小心翼翼看着我,我们之间的平衡明显在扭转,我是梦境专家,而她是求助的苦主,我用不着巴结她,她反过来要巴结我。
我问,她和常茵茵什么关系,为什么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