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最后因为什么,绿田乡就被划分到了平市江花子县的管辖,从“花子县”这个名字就能看出也是个贫困县,事实很多人说到这里,都直接称呼为“叫花子县”。
贫困乡配贫困县,也算是绝配吧。
虽说方皓天是当地人,可村民不认识你的车啊,“你来动动我”的车牌或许可以横行平江,甚至在海州也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到了绿田乡……有较真的人还真想动动你。
这里的人才不偷车,都是找几块砖垫好了,把四个轮子卸走,这种盗窃案可大可小,在绿田乡就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派出所也懒得出动,都习以为常了。
“嘿!我说是谁呢,小天达了,连车都开上了,高考考的怎么样啊?”门房的老大爷认识方皓天,这个乡镇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口,出出进进全是熟脸。
“考得还行吧,江大爷,您还在坚守岗位呢,这么大年龄还不如哄孙子去呢,受这份罪干啥。”
方皓天面带微笑声音很大,并不是因为江大爷耳背,而是这里的人说话就跟吵架一样,要是你声音软点,立刻被人嘲笑成娘们都不如。绿田乡的娘们拉家常,那声音大的都能传到几百米外去。
至于高考没有多提,如果知道他被免试录取,估计今晚就回不到桃源村了。
“我也想早点退休,可这帮小兔崽子没人镇得住,前段时间孙家的二狗子替我两天,好嘛,院里停得三辆车,轮子全被这帮小兔崽子卸走耍牌去了。”江大爷的声音如同闷雷,不习惯的人感觉耳根子都震的嗡嗡直响。
绿田乡虽然贫困,但自然风景怡人,有很多人来这里旅游,大部分都把车停在乡政fu大院,只有这里最安全。
“哈哈……这事肯定是小石头那帮家伙干的,他们就喜欢在乡政fu卸轮子。”方皓天哈哈大笑,对此见怪不怪。
绿田乡的人不是每辆车都卸,对于那些态度亲和的游客,只要根烟,他们都能帮忙把车洗干净,而且还分文不取。
绿田乡是土匪后人出身不假,但这里的人都崇尚一个道理——盗亦有道。事实他们的祖先都是受过苦难的农民,生活有出路谁干土匪啊,这里的人刁是刁,但刁的很有原则,也刁的很可爱。
这才是方皓天不敢把车停外面的原因,你想啊,“你来动动我”,这么有挑衅味道的车牌,这些刁民怎么可能放过呢?
“可不是啊,那三辆车的游客把小石头的老娘刮了,所以他才连夜带人卸走三个轮子。”江大爷大声说道,似乎也没当成事。
方皓天不用想都知道最后的结果,那些人想要回轮子,道歉和赔款少不了,这种偏僻的地方,指望4s店上门服务,那可就套大了。
“你的车不用停在这里,明天有大批游客要来,可能车比较多,别把人家的位子占掉,咱也要创收不是?等我给这帮兔崽子通知一下,谁碰你的车啊。”江大爷立刻打开乡政fu的广播,就听那闷雷般的声音响起,估计都能传到好几里地外去。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听好了,小天回来了,开着车呢,车牌是6a-n1oo5,别卸到自家人头上去。”江大爷重复三遍后才关掉广播。
方皓天顿时满面苦涩,望着江大爷说道:“您这么一喊,晚上我还能回到家吗?”
“哟,这号事忘了,等着啊。”江大爷又打开广播,继续喊道:“都别往乡政fu赶了,明天是大贵和丁香的三周年祭日,等人上完坟再说。”
又是连续喊了三遍,江大爷才关上广播,望着方皓天直笑。
“谢谢您了,改天再陪您好好喝。”方皓天连连感谢,从车上抱下一箱平江特典。江大爷眼睛都直了,显然是他的最爱啊。
“就你那破酒量,能把那帮小兔崽子应付过去再说吧。”江大爷一把抱住酒箱子,身手矫健的哪像个老人。
方皓天嘿嘿一笑没有说话,我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沾杯即醉的小天了。
开着车出了乡政fu,一直走到没有路的地方,方皓天才跳下车,剩下的路就要靠两只脚走了。
“小柔,知道江大爷是干什么的吗?”方皓天微笑问道。
“啊?不是看门房的吗?”想到大嗓门的江大爷,简柔有点害怕,刚才还以为两个人吵架呢。
“不是,江大爷叫江淮,是绿田乡党委书记。”方皓天轻声说道,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简柔吃惊的小嘴都合不上了,乡党委书记?看门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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