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惠芬喝了两口水,感觉到堵在胸口的气顺下去了,才扶着心口说:“你不用管我。我更心疼啊,傻女儿。他当着我的面都这样对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他给了你多少委屈受呢。”
顿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胡惠芬问温黎:“我教出来的女儿,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受气包。你这样忍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温黎忙摇头:“没有。”
胡惠芬却说:“不对,肯定有的。是不是你爸爸的药?没错,肯定是了。难怪他每次送药都那么准时,原来是拿这个当把柄要挟你。”
温黎生怕会因为这个,让爸爸断了药,忙说:“不是的,妈,您别乱想。”
胡惠芬却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她又气,又替自己的女儿不值,想要发泄两句,可看到温黎那张无措的脸,又狠不下心来骂她。
最后实在憋屈的不行,抬手“啪啪”打了自己两巴掌,哽咽着哭:“小黎,是爸爸妈妈不好,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也没能及时发现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妈妈今天看到他那样对你,太难受了。”
温黎慌得忙抽纸巾给她擦眼泪。
却越擦越多。
胡惠芬还说:“上次他去你奶奶家拜寿,对亲戚们就爱答不理的,我那时候还天真的以为,他家里有钱,看不起我们也是情理之中,只要他对你好,你又喜欢他,那就够了,反正结了婚,也是你跟他过日子,他看不上咱们家的亲戚,那以后家里聚会,不叫他就是了。”
“我现在才想明白,我太傻了。所谓爱屋及乌,他要是真的看重你,也会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他看不起亲戚们,正好说明了,他一点也不把你当回事。”
温黎想替霍远琛辩解几句,好叫胡惠芬不要这么难受。
可她张了好几次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或许,在她心里,早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一直自欺欺人,沉浸在和霍远琛短暂的欢愉中。
最后,她只说了一句:“妈,您别难受了。他不把我当回事,我也不把他当回事,这不就扯平了么。大不了,我就和他分手好了。反正也没结婚,想要斩断一段感情,太容易了。”
胡惠芬迟疑了半晌,还是慢慢点头,说:“我知道你喜欢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再让你和他分手,挺残忍的。可为了你以后婚姻幸福,人生美满,我不得不做这个恶人。小黎,和远琛分了吧。”
温黎咬着唇点头。她还是说:“妈,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您不要替我担心。”
胡惠芬叹了口气。
她也年轻过,也曾把一个人深深地埋在心里好多年,她知道暗恋一个人的辛苦,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嫁给温永杰。
年轻时心悸的少年,和往后余生的幸福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母女两个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各自平复情绪。
温黎看到茶几上有洗好的草莓,就拿起来吃了一颗。
入口,寡淡无味。她吃了好久,才勉强吞下一颗。
胡惠芬看见了,又是长吁短叹。
温永杰在这时候回来,看到母女俩,愣了下,出口的话却是在问:“你们欺负远琛了?我刚在楼下,看到他急匆匆地走了,连我和他打招呼,他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