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
果然,第二日清晨五点钟,井尚文便被两记电话铃声痛快地唤醒,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便出门而去。
之后,她做早饭,照样去帮一双孩子收拾房间,替他们整理衣物,陪他们用早饭。再之后,临送他们出门上学去。
“阳阳,还在生秀姨的气吗?”她蹲下替小男孩穿上运动鞋。
他早不气了,只是还拉不下脸来向秀姨道歉。
见他不语,她暗叹一口气,满含希冀地再问一回:“阳阳,你真的不想唤秀姨一声妈妈吗?一声,只要一声就好。”
“秀姨,你不要做梦了好不好?”他的脸比秀姨还容易红呢,他开不了口啦!
“是呀,秀姨不该再做梦了。”她低着头、替他穿好鞋子,再轻手轻脚地帮他整理一下衣服,柔柔地一笑,“阳阳,昨晚的事秀姨向你道歉,我一定会再买一台同样的电脑赔给你的,好不好?”
“不用了啦!”昨晚的事,该道歉的人明明是他才对。
她只一笑,假装开心地问小男孩:“阳阳,如果秀姨要出去玩一玩,你跟不跟?”
“不跟了啦!”现在他只想跟电脑玩。
“那,月月要不要和秀姨一起去玩呀?”她转头,望向一旁的小女娃。
“月月也不要。”小女娃娃慢慢地摇一摇头,颜发上的小发夹闪闪发光,“妈妈说要带月月和哥哥去美国、去迪斯尼乐园玩的。”她从没有去过电视上那座可爱的卡通城堡里呢!
“哦。”清秀失望地一笑,“原来是这样子呀!”
“秀姨,我可以和妈妈去玩吗?”小女娃娃习惯性地征求清秀的意见。
“只要月月开心,当然可以去呀!”亲生的母亲,果然好过她这个“后母”。
“月月,你也不肯喊秀姨一声妈妈吗?”她总不想轻易地放弃。
“月月有妈妈了。”小女娃娃这次拒绝得很干脆,“月月不要秀姨是妈妈。”
不要呀?她,死心了。
送走了一双儿女,她拨了一个国际长途。
“妈妈。”
“阿秀?”遥远的那一边,是苗妈妈的轻快笑语,“怎么抽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妈了?阳阳和月月呢?他们好吗?我和井大哥井大嫂很想他们呢!尚文呢?他最近忙不忙?你要好好照顾他,知不知道?还有,天气冷了,给孩子们穿上厚衣服,不要忘了……”一连串的询问,一连串的谆谆嘱托。
阳阳和月月呢?尚文忙不忙?他们好吗?我很想他们。
她呢?妈妈为什么从不曾问一问她亲生的女儿,问一问她这惟一的女儿是否快乐,是否安好?
“妈,你需要我吗?”她屏住呼吸。
“傻孩子,妈这里什么也不缺,你只要照顾好尚文和孩子们就好,不要总是担心妈。”
“妈,我是问,你需要我吗?”
“妈说了,妈这里不需要你。你只要好好……”一连串的笑语里,依然只有除了女儿以外的人。
妈妈、她自己亲生的妈妈,也不要她了。这世上还有谁会需要她?这世上,她还会被谁需要?
她笑了,泪却再也止不住。
几日后,她托朋友请了一位帮手。很快地,那位姑娘便熟练地接手了她原本所有的家务,再也不必她动手、不必她操心。
谁来帮他打理家务?不管是谁来,却不再是她了。
井尚文每日果真是六点钟出门。一记两声铃响的电话,取代了她的唤醒工作。